退居盛京的满清抢空半个朝鲜和喀尔喀东部,总算是粮草不缺了。
济州岛。
“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一身布衣的朴文秀满脸兴奋,急匆匆找到李昑。
李昑虽被流放,但其到底是王世弟,还是刚刚病逝的景宗李昀的亲弟弟。
景宗体弱多病,所以无后。
因此,即便被流放济州,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地方软禁。即不能穿华贵衣服,自由也受限,其余还是照旧。肯定不可能要他来干活,便连吃食也有人伺候。
李昑微微一笑,说着:“成甫,何事如此着急?”
他的养气功夫不错,懂得韬光养晦。
历史上,除去跳的最欢,对其有致命威胁的几个老论派重臣被登基后迅速处决以外,其余老论派他愣是忍到了四年后王位稳固才动手。
而且动手也没斩草除根,反而有意调和老论、少论两派矛盾。
这位朝鲜王深知党同伐异的危害,也是自他开始,原来有丝分裂、生生不息的朝鲜党争传统有所缓解。
朴文秀说道:“殿下,大王薨了!”
李昑笑容戛然而止:“什么!”
朴文秀说:“先王无后,殿下又是肃宗唯一存世王子,先王亲弟,合该继承王室大统!”
李昑却没那么乐观,摇头说道:“金一镜、睦虎龙这些朝臣不会轻易罢休,最后的结果也是与李光佐、赵泰亿他们互相争执不休,这王位……怕是难啊!”
李光佐、赵泰亿这些都是李昑交好,但朝中却是金一镜、睦虎龙势力更大,便是少论派集体发力,也至多就是僵持。
李昑不认为自己能轻易夺得王位。
朴文秀忽地语气悠悠道:“殿下,您还记得您为什么会来这儿吗?”
“……”
李昑是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朴文秀的意思:“可这毕竟乃我朝鲜国内政,这若是拉上了明朝皇帝,会否不妥?”
朴文秀说:“殿下,说句大不敬之言,我朝鲜国弱民穷,本就是靠着以小事大,才得以求存。而今那满清已然日薄西山,殿下您又因亲近天朝,被那些老论派逆党流放济州。如今大王薨毙,正是殿下回汉城继承王位,拨乱反正之时。不过是请求天朝之兵平逆,有何不妥?”
李昑一怔,不由心中惊叹。
不愧是读书人,三言两语间,就把金一镜、睦虎龙那些老论派打成乱党,自己请明朝……不,天朝大军是拨乱反正。
而且朝鲜政治体制就是以小事大,压根不用在意什么民心。
他们的军队战力低下的一个原因,便是朝鲜阶级制度是完全定死的。
贵族的后裔永远是贵族,贱民的后裔永远是贱民。
这么说吧!
即便有朝鲜士兵砍了皇太极的首级,回去了也还是小兵,啥也不是。
李昑单纯就是太年轻,脸皮还不够厚。又反复思量,觉得可行以后这才说道:“既如此,一切便交予成甫去做了。”
“是。”朴文秀连忙拱手应命。
如今,朝鲜王薨,汉城里头正在掀起新一轮的党争,压根没人注意到济州岛这边的情势变化。
……
收到北方军关于朝鲜的紧急奏报,还有李昑亲笔的请兵信件,朱怡炅惊讶之余也是瞬间看到了机会。
半岛这个地方虽然鸟不拉屎,甚至后世棒子引以为傲的泡菜。还是因为半岛资源匮乏,别说肉了,很多时候粮食都不够,这才搞出来的一种廉价粮食。
但半岛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至少济州岛就是个难得的养马地,而且还毗邻辽东。
元朝曾经为了攻打南宋临安,在此设立养马场,并将济州岛变成自己的耽罗军民总管府。
济州岛只是朝鲜后来趁着元明交替时趁机吞并耽罗(意为小岛),改的名字,明朝懒得与之计较而已。
还有朝鲜北部的咸镜道,也是朝鲜趁这个时机点吞并。
朱棣被其烦不胜烦,就默认了。
当然,朱棣也不是傻子,在五征漠北期间,从朝鲜直接敲诈了数万匹战马,整个朝鲜的战马直接绝种,连朝中大臣出行都只能乘坐驴车。
这也是为啥老朱要将朝鲜列为不征之国,要不然真吞并了,那可就不好压榨了。
朱怡炅当即下旨,调动北方军前往济州……不,是耽罗去给李昑助战,助其去夺位。
也不用调太多,半个军就够了。
朝鲜国的军役人数为20万,但实际役兵只有10万,剩下一半则改为缴纳布匹等抵扣服役。
不过真正缴纳的却是不足2万。
明军半个军去打10万战力低下的朝鲜兵,还是分散各处,完全绰绰有余。
至于粮食,出征的粮食由明军自己解决,朱怡炅缺粮归缺粮,却不至于这么点粮食都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