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
徐进大军明明才拿下惠州,连广州前面的东莞县都未告破,整个广州城却已经被明军吓得乱做一团。
大户豪族几乎全都闭门谢客,俨然已经做好了迎接王师天兵的准备。
而那些伪越大员们,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广州城的内阁官衙中激烈争吵。
“何相,珠江口已被明军水师封堵,潮州、惠州两府尽失,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何相,您快些拿个主意啊!”
“依下官看,何相,当即刻退守肇庆,并火速向大王求援。广东这里至多只是明军偏师,伪清与明主还未决出胜负。只要大王能及时回军,我大越国未必不能反败为胜,收复失地。”
“一战未打便弃守国都,若是传将出去,我大越国岂不颜面扫地?”
“一月之内连失二府,还谈何国威颜面?”
“你这无礼之徒……”
眼看场面逐渐要从争吵演变成骂战,身着儒服的何昌云总算开口说道:“够了!”
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无人不敢给声音的主人面子。
何昌云作为林大王的右丞相,又被留守广州,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且,这个何昌云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等林俊一走,其便展露出了非凡的手腕。
凡是不听号令的,无论是不是跟随林大王起事的老人,他都严惩不贷。
尤其中途有一次,何昌云当众将一个跋扈武将打了板子,使其颜面扫地,这武将是林俊起家身边的老人,当即写信告状。
而林大王得知消息,不仅把那武将严辞痛骂了一顿,还专程回信大肆称赞何昌云。
这不是在故意彰显仁德,收买人心。
而是林俊就是这么个性格,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
看到下面众官都被自己呵斥的不敢言语,何昌云这才复又开口说道:“明军势大,不可力敌。但若一战未打,岂非国威不存。传本相谕令,调集各县兵马集于广州,本相要固守我大越王都。”
集结兵力,固守广州?
此话一出,众官皆是一惊。
这事做起来容易,可问题是,其它被抽调了兵力的县城怎么办?
“何相,这样会否太过草率……”
有人想劝,可话没说完,就被何昌云打断道:“我意已决。”
这下没人再劝了。
行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而且,仔细一想,就算把那些兵力留在那些县城,似乎也守不住,倒不如集中起来死守广州城。
说不定还能有一线机会。
“下官遵令。”
众官拱手。
另一边,广州城中的一家寻常民宅里头。
有这么一伙衣着各异的“百姓”正低声密谋着什么。
“大军何时能到?”
“暂时还不清楚,这些林贼官员把城门都锁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静待时机,大军兵临城下,城中不可能察觉不到动静,到时我们再动手。”
“好,就这么办!”
……
明军“磨蹭”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再度发动了攻势。
惠州城的徐进亲率两万主力部队,走东江水路西进广州城。
惠州府北部的徐殿军同样也正式往韶州府方向进兵。
长宁、连平、翁源、英德等地几乎都没有什么伪越军老营,面对明军来袭主观能动性一个比一个强,地方官员堪称是望风而降。
韶州府原本就被连州八排瑶、乳源过山瑶、南赣明军长期军事压力,军心涣散。
现在南部两县全部临阵倒戈,韶州府瞬间沦为孤城。
徐进大军的战斗更加顺利,甚至压根都没有战斗。
广州城强行抽调各县军队,远的还好说,近的东莞县直接被抽成了一座空城。
了无寸兵的东莞县压根没法防守,明军连火炮都没抬出来,东莞县令便在县中大户的裹挟下易帜投降。
徐进遂即长驱直入,沿路途经新塘、鹿步、黄埔。在此下船,改走陆路直接杀向广州。
直至此时,广州城才刚刚完成聚兵。
从各县紧急抽调的兵马,加上广州城自己的青壮民兵。还有林俊留守的一些老营,总兵力高达三万人。
嗯,九成都是临时募集的青壮民兵,连兵甲都不齐全。
战斗力不能说堪忧,简直可以用拉胯来形容。
估摸着最早的江南绿营都比这三万广州守军战斗力强,就算其中还有勉强一成的林俊老营。
但能被林俊留下来,没带去广西的老营,其战斗力可想而知能有多差劲。
而且长期留在广州这边吃香喝辣,作威作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