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明,琉球就曾长期利用朝贡的名义,跟朝鲜互通贸易。
战战兢兢中,朝鲜使节被宣见入宫。
朴文秀操持一口流利汉话,跪地高呼:“朝鲜下国属臣朴文秀,参见大明皇帝陛下!”
“哼!”
朱怡炅连表面功夫也不做,张口便兴师问罪:“朝鲜背主求荣,尊伪清为宗主国,该当何罪?”
朴文秀压根不敢起来,吓得匍匐在地说道:“皇帝陛下息怒,我朝鲜下国国弱民穷。此皆是那满清以武力强逼,我国还是心向大明,至今仍沿用崇祯之年号。且供奉大明天朝皇帝之灵位,还请大明皇帝陛下明鉴。”
待在南京的这些日子,朴文秀也没闲着,通过不断探听,加上沿路见闻,他已然确定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大明似乎真的要“活”过来了,那位北京的满清皇帝完全就不是对手。
所以朴文秀服软服的这么干脆,真要大明赶跑了满清,跑来追究朝鲜一国事二主,那朝鲜根本无从辩驳。
实际上,朴文秀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这边刚抵达南京,雍正那边也开始对朝鲜动刀子了。
失去了湖广粮仓,雍正已经有些穷途末路。
这时谁还管什么天朝上国威严,反正满清老祖宗就是靠吸朝鲜的血壮大的。
雍正索性派兵,直接一次性从朝鲜那里强买了二十万石粮食用作军资。
确实是买,雍正还是要面子的,就是价格……一石粮一文钱。
被强行掏走二十万石粮,带来的后果显而易见,朝鲜开始闹饥荒了,而且还是全国性大饥荒。
整个朝鲜举国民怨沸腾,但就是这样,居然还没大规模的造反,只全国上下都在指责国王软弱,才平息的党争隐有复起趋势。
怎么说呢,朝鲜这个国家体系从上到下,都让人捉摸不透。
朱怡炅似乎信了:“果真如此?”
朴文秀连忙跪拜:“下国属臣,不敢妄言!”
朱怡炅点头:“既如此,朕也非是那等不明事理的昏君,朝鲜如今既重新来朝,便着赐朝鲜国王印。”
“原朝鲜国王李昀以伪清为宗主,岂可再为国王。便由其王世弟李昑继位,朕会派遣使者与尔等同回朝鲜前往册封。”
“啊?”
朴文秀听了,整个人都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怡炅见此,面露不愉。
一旁,鸿胪寺随行官员连忙开口呵斥:“陛下如此宽宏,赦免尔等罪过,尔等下国属臣还不快快谢恩。”
朴文秀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怕是就彻底得罪死了,只得叩头谢恩:“朝鲜下国属臣拜谢大明皇帝陛下恩典。”
说完,朴文秀人都有些麻木了。
这一趟来,不仅什么好处没捞到,还摊上如此大的麻烦事。
朱怡炅这废了朝鲜现任国王李云,又立其弟为新王,是爽快。
但对于朝鲜国的政局却等于是往一汪潭水里投了一块石头,还是块巨石。
甚至这汪潭水本就不是那般平静。
早从前年开始,朝鲜内部就爆发了几场规模性的党争,党争甚至牵扯到了朝鲜王与王世弟。
李昑险些被废,连带着他那位体弱多病,没有后代的国王兄长也都差点被变成傀儡。
这位李昑也算是小有作为了,原时间线其成功继位朝鲜王,且还利用国内党争,不断将朝鲜王权加强到了巅峰。
朱怡炅现在这波操作,等于是将朝鲜好不容易停歇了一下的党争再次重启,且还是有目标性的引到朝鲜王李昀和王世弟李昑身上。
李昑这次派朴文秀过来,本来是想看看能否为自己再争取一份筹码。
却不想,这特么哪是什么筹码,分明就是根搅尿棍啊!
不过,这关朱怡炅什么事,朝鲜早晚他都是要的。
现在不拿纯粹是因为鞭长莫及,但适当性的搅一波浑水还是可以的。
反正朝鲜不是一直都喜欢党争内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