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太平盛世中过的飞快,这建武元年终于是要过去了。
大明建武元年,大清康熙六十一年,公元1722年。
腊月三十。
过了今天,就到了建武二年。雍正撑了半年多,也终于要轮到自己的年号了。
南京城。
朱怡炅一身正装龙袍冠冕,于皇宫正殿宴请百官。
百官以内阁为首,都换上了一身崭新官服。
虽是参宴,却都手持笏板,一步一行一如平日上朝那般正式。
百官上殿,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朱怡炅看着眼前一幕,过往云烟恍如昨日。
过了今夜,他的大明就算真正意义挨过元年了,同样也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
遥想昔日永和称王,虽看似一帆风顺,但实则完全就是在走钢丝。
只要中间有一环他稍微犹豫一下,亦或是清军开始就重兵围剿。那不说倾覆之厄,也是被打回台弯,困守孤岛的结局。
即便他有福建水师也是白搭,台弯没有造船工匠,更没有好木材。清廷只需照葫芦画瓢,按着康熙当年的政策,沿海迁界一两年(木材阴干时间至少一年)。
那他朱大王就完蛋了,哪还有现在称帝建制的机会。
“诸卿平身!”
朱怡炅回过神来,意识到跪的时间有些久了,连忙虚手一抬。
“谢陛下!”
百官起身,无一人心生怨态。
不论新人老人,此刻都是心头激动。
新人激动在于皇帝赐宴,这既是荣誉,也是代表着皇帝对他们的器重。
而老人激动则与朱皇帝差不多,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皇帝从去年,乃至前年一路走钢丝过来的。
短短一年半载,昔日的草头王如今已然称帝建制。而自已也水涨船高,身居高位。
这里头的辛酸,真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就拿王礼来说,只一年半载而已,就已是两鬓发白。
这不是老了所致,纯粹是长期压力太大。
“诸卿,今夜咱们君臣不醉不归!”
朱怡炅高举酒杯,与其说心情好,倒不如是在发泄,发泄长久以来心中的压抑。
一旁,礼部司官本想提醒皇帝这不合规矩。
但看看皇帝的表情,还有那一饮而尽,想了想还是啥也没说。
虽然陛下不好发火,但这时若扰了陛下兴致,怕是事后也得被陛下记着。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另一边,自从成立修史机构而出现的起居注官,只是默默记录:“帝宴百官,呼:‘不醉不归。’百官从之,君臣相得。”
神特么君臣相得。
百官初时还放不开,但在皇帝一杯接一杯劝酒下,一个个也都喝大了。
平日里严肃的文武百官,此刻一个个都是勾肩搭背、划拳耍乐,全无半分当朝大员形象,更多的直接喝睡过去了。
好在朱怡炅是坐在龙椅上,又有随侍太监、宫女何候,百官喝大了也都上不来,倒是没闹出君臣互相对座划拳的荒唐事。
不光是皇宫里君臣在吃年夜饭,整个南京上下也都是张灯结彩,欢度年夜。
好不热闹。
……
翌日。
朱怡炅难得睡了个日上三竿,一夜放纵带来的就是宿醉的头疼。
象征性的喝了口宫女递送过来的醒酒汤,这玩意儿就跟防弹衣一一样,中枪了再穿就没用了。
不只是他这个皇帝,昨日参宴的百官几乎一个不落,全都在家躺着呢。
好在今天是初一,朝廷休沐放假。
过年了,总得让人休息下,弦老绷着容易断。
朱怡炅也难得没有办公和外出巡查,而是来至后宫陪伴皇后,顺带逗哄儿子。
孩子才三个月大,还不会说话,只被人抱着才发出“呼咿呀呀”的声音。
“噢噢,我的乖儿子……”朱怡炅初为人父三个月,依旧兴致不减,抱着孩子逗弄。
一旁,吴阿兰只是坐在园小石凳上抿嘴笑看这对父子。
石凳上放着软和垫子。
“嗯?什么东西这么热乎?”
抱着抱着,朱怡炅忽然感觉怀里一热,随后就觉手上好像沾了什么。
“我去……尿了,尿了!”这是朱怡炅在喊。
宫女们闻言,顿时脸色突变,吴阿兰更是急忙起身。
嗯,还好只是尿了,这要是拉了……只能说幸好没拉。
整个后宫御园,一阵手忙脚乱,宫女们换尿布的换尿布,打水的打水,朱怡炅则赶紧跑回去换衣服。
小小年纪,尿的还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