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百重甲先登营自然还是原来的那一批,虽然杨恭送回的军报中说这些重甲不好用。
但至少防御力确实不错,真放在武库里吃灰未免太可惜,正好现在派上用场了。
“放箭,放箭!”
城头的李成龙神色剧变,惊慌下令。
然而,没用,不光是箭矢没用,破不了明军的重甲。
而且实际放箭的拢共就那么寥寥十几人,都是丁山这个把总的麾下士卒。
这很正常,丁山就是一个区区的外委把总,只不过被临时拉上来项缸的。
这安庆府里隆科多留下来的练军还有一万,哪怕多是新兵,训练度不足。
但练军本身的构成就是以同村或是同乡的青壮乡勇,模式上与一百多年后的淮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不但意味着这支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会比寻常绿营更强,同样也更容易形成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小团体。
不对,这些人本来就是同乡的,谈不上团体。
不说丁山只是一个外委把总,就算他是千总、参将,不是自己同乡的练军,也很难如臂使指。
安庆城头上,虽有李成龙的命令,但除去丁山的直系同乡练军,其余练军完全是各自为战,鸟都不鸟丁山这个把总。
众所周知,一个军队若是没有统一的指挥系统,那还不如一盘散沙。
至少散沙足够散。
正当女墙后头的清军还处在骚乱中,一个明军重甲兵突然登上了城墙,周围的清兵瞬间吓懵了。
就算没吓懵,这些清兵也都是纯赶鸭子上架,与丁山这个临时顶上来的把总一样。
拢共也没操练过几天,吃上的几天官粮,还多是被官吏们克扣的。
饭都吃不饱,拿什么玩命?
登上城头的明军重甲兵没有半点犹豫,举着腰刀对准身旁的一个清兵便砍过去。
“噗呲!”
巨力之下,这个清兵被从肩膀整个斜砍到了胸膛,刀口被肋骨卡住。
那个明军重甲兵用力把刀抽出,溅起大片鲜血,鲜血染红了身上的重甲。
而那个清兵自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作为能背着全身重甲行动和爬城的,这力量肯定不是盖的。
这下,总算有人反应过来。
“啊!杀反贼!”
一个身侧的练军士兵红着眼,哇哇叫着挥刀便朝着这个明军的肩膀砍了上去。
“当!”
一声脆响。
丝毫未损。
这个清兵都惊呆了,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似乎飞起来了,不对,不是自己在飞,而是自己的头在飞。
他看到自己那没有头的身体一下子软倒下去,脖颈处似乎还在喷血……
这个明军重甲兵也惊叹于重甲的防御力,但良好的军事素养让他来不及发呆,直接就在城头如同天神下凡般,追着那些练军的清兵们砍。
虽然这些练军的清兵也试图反抗,但面对几乎武装到全身每处的明军重甲兵,那一两把腰刀根本无从下手。
火铳或许有用,但他们的火铳部队同样也是新兵,而且人也不在城头。
城头这些守军,本来就是派过来值守,以及就在附近的一些练军。
伴随着登城的重甲兵越来越多,城头练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全身重甲,除了跑不起来,根本就砍不动。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反贼大军过江了,城破了,城破了!快跑啊!”
这话瞬间就起了连锁反应,城头的清军本就处于崩盘边缘。
这一声喊叫下去,当即整面城墙的清军都开始逃跑,他们这一跑,又随之带动了临近的两段城墙。
于是乎,城头清军大溃。
虽然很多清兵甚至连喊的是啥都没听清,但友军都在跑,自己不跑岂非傻子?
整个城头就这么被不到一百的明军重甲兵给杀溃了。
还有一百多,都还在爬城呢。
而明军重甲兵却是半点伤亡都无,那一身武装到了头部的重甲没人砍的动。
李成龙人都懵了,自己这安庆城里可是有着上万大军,而且还有千斤重炮,更添城高墙厚。
即便真的守不住,那怎么说也得血战个几天吧!
这才半个时辰……
丁山满脸惊惶,言辞恳切说道:“大人,我们开城降了吧!这样还能少些杀戮。”
李成龙闻言,心中愤懑,怒喝道:“不,本抚不能降,本抚堂堂朝廷命官,怎可降于伪明逆贼?本抚今日便要与这安庆共存亡。”
“……既如此,那卑职就得罪了!”
“……”
李成龙满脸惊恐:“丁把总,你要干什么?”
丁山却是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