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是被一阵爆破声惊醒的。
好久没睡这么沉,可能是师兄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还有一个貌似什么都能掌控的神棍道士在身旁护着。
让他忽然放松了下来。
走出车门,向外看去。
阳光有些刺眼,他不自觉抬手挡在眉眼上,遥遥看去,
竟然看到百米外的玉满楼正赤身裸体在河里扔石头射着玩。
正午的太阳刺目,骄阳似火。
那金日散发的热气正好驱散了西北特有的春日料峭寒。
火金色的光芒没了纤云的遮挡,直直刺入大地,照映在碧波群山之上。
也照映在那矫健活力的身影之上。
金斑群耀,美如冠玉。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的伤势都没有发作,耳目也愈发清晰。
竟然能看到百米之外的东西。
李莲花甚至能看到那道士身上反着光的水滴,泛着金水色。
那水滴从他发梢落下,沿着面颊缓缓流到胸口。
“这身材倒是比我好。”
“如果这人不是道士,倒是不知会引起多少江湖红颜的青睐。”
这人又抬起手射出一道紫色之光,转瞬击碎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石头在空中化为齑粉,落入湖中。
这又是什么招式?
李莲花对玉满楼层出不穷的招式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从未过问,也觉得人与人之间该有些秘密。
便从未生出打探之意。
就像他从来不喜别人将他拉回李相夷这个身份。
也不想再理过去那些虚名俗事之麻絮。
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找到师兄单孤刀的尸体。
带回去,埋起来。
以告师父在天之灵。
那之后,他的命,他也安之如饴。
玉满楼能医好他,他便活。
医不好他,他便死。
思及此,他身心又放松了些。
现在这样便好了。
“玉满楼,此地风景如此优美,你要继续住着么?”
声音不大,玉满楼却听见了。
他恣意潇洒地往回跨了几步,拿上岸边的衣服,慢慢走来。
待走近了,李相显摸了把额头的水珠,回道:“那不成,呆这里嘴巴里没味。”
李莲花挠挠后颈,悠然道:“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李相显心道:
总归会往朴锄山走,提前往那跑,说不定还能多杀几个来练练。
方大跟屁虫不多时也就来了。
便说:“若我说,往朴锄山走,会有人在等着你,你可信?”
李莲花摆摆手,“无所谓,往哪走都行。”
“嘿,现在倒是放松下来了?之前一直绷着,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李莲花双手抱臂,“情绪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但你这样直接说出来,感觉就跟被扒光了一样,没有一点隐私。”
“你就是越发心里有事,才越是表现得什么都无所谓。”
“没事,小爷以后罩着你,你放心大胆闹。”
李相显咧开一嘴大白牙,“哈哈”了一声,进房换衣服了。
李莲花站在原地抬了抬眉,抿嘴呆立了会,才说了句: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此去朴锄山也不知是哪个方位,一路走走停停问路。
终在一个傍晚,到了朴锄山最近的一个镇子——绕山镇。
一到镇上二人就牵着马奔赴镇内最大的客栈。
这一路人饿,马也累。
让客栈好生安排了马儿的吃食,二人便进了客栈大门。
但坐下没多久,便听到堂内有人在议论最近镇上发生的怪事。
二人耳聪目明,尽管对方声音很轻,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昨晚又被人发现一具无人尸了。那朴锄山真是邪门。”
“查过是谁死了吗?”
“那尸体可是腐烂很久了,谁能知道是谁!”
“太可怕了,不会闹鬼了吧?”
李莲花看李相显挑着眉,便问道:“你不会要去朴锄山找这个始作俑者吧?”
李相显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去。”
言罢二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完饭问客栈要了两间上等雅间住进去了。
风餐露宿许久,这一路南下,天气逐渐显出夏日的燥热难耐,总算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
不过刚下水没多久,便听到楼下大堂有熟悉的人声出现,
“小二,你们一间下等房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