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然的吩咐下,沈安华调整呼吸踩上了第一根独木桥,根据昨天哥哥教的技巧不急不躁的走着,尽量不去想有多高。
虽然缓慢惊险,但沈安华完整的走完了整个独木阵,还从终点走回了原点。
景然暗暗点头,进步非常大,也不知道家主用了什么法子,明明刚开始是怎么也不敢上桩的。
“不错,你这周所有的体能课就练这个吧,走的轻松了就带你去练武堂的刀阵实训。”
“好。”
沈安华也知独木阵与真正的刀阵有着天壤之别,从独木阵摔下最多骨折,但从刀阵摔下来命都折了。
所以一定要反复的练习,不能有丝毫紧张。
景然便搬了把靠椅坐在一旁困觉,手上还拿着红木做的戒尺,偶尔睁眼看看沈安华或者不远处自行训练的学生们。
距离赌约还有23天,踩在独木阵上的沈安华完全有信心能够闯过刀阵,他之所以这么执着,就是想挽回尊重让塔达道歉。
沈安华一次次的重复这单调的训练,克服着枯燥总结方法技巧,他的目标仅是一次比一次好上一点点,或者在走独木阵时多看到几个不同的东西。
细微的变化和新鲜感使这个训练并不那么无聊。
“站直。”景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见沈安华身体前倾站在顶端的悬挂独木桥上发抖指点道:“保持四肢平衡,让重力协调分配。放松,身体不要紧绷。”
前面几条沈安华倒是可以照做,但身体不紧绷却很难做到,他能克服恐惧一级一级跨到顶端已经很不错了。
随时都有缺胳膊断腿的可能,他怎能不身体紧绷?
“老师……我感觉四肢很僵硬……”
“别想着有多危险。”景然走近又道:“你把自己想成调皮的捣蛋鬼,你的目的就是在上面玩耍,该担心的是下面的人。”
沈安华又走了几步大汗道:“还带角色扮演的?”
“少废话!”
景然挥了挥戒尺,一跃跳上独木阵:“从现在开始我扮演家长的角色,我的目的就是揍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老头身强体壮,步履轻快,走在独木阵上比在陆地上还要轻松。
这老头虽然是侍者堂的负责人,但也是个一顶一的高手。
当高手要打自己的时候,只有一个办法——跑!
“老师!嘶!”
沈安华倒吸一口凉气,痛的下意识往前跑,踩在独木桥上竟随着肌肉记忆轻松了许多,也很灵便。
“臭小子!看清点路!”
景然呵斥,不紧不慢的追着,手上的戒尺仿佛装了定位一下,总能准确的咬在沈安华身上。
“别,别打了……”
沈安华一脚踩空惊恐的抱在悬空独木上,用劲吃奶的力气都爬不上去,低头一看起码高达三四十米,顿时吓得面色如土,带着哭腔道:“老师……救救我……”
景然却道:“自己爬上来。”
训练了那么久,四肢本来就很酸痛,还挨了打,哪里还有力气爬上去。
“我不行的……”
少年哀求着,绝望、恐惧、哀怨、悔恨……各种负面情绪充斥心头,最终化作了一滴滴泪水。
“自己爬上来。”
景然再一次重申,语气冰冷甚至有些残酷:“你问问自己,想死吗?”
“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对了,现实是当你遇到危险时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沈安华哭着,眼前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斗转星移,最终定格在哥哥的面孔上。
“我的华儿是水做的吗?”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轻笑,很温柔:“别怕,快上来。”
“哥哥……”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要回家,我还要和哥哥并肩作战……
沈安华也不知道哪来的劲,用劲全身的力气协调四肢,双腿向上举成功勾住悬木。
四肢紧紧地环抱着悬木,汗水和泪水早已分不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
几经挣扎,他还是成功翻了身坐在了悬木之上,手掌被生刮去了一层皮。
没有抱怨没有咒骂,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哥,我没有死,我凭自己的努力活下来了。
您会为我感到骄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