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章不懂他的忧虑,只觉得这人口口声声爱她,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占她便宜。
就算知道她身中蛊毒,都不愿意放过她。
之前再胡闹好歹还留有分寸,现在她中蛊毒后,他反倒选择留宿,直接睡在她床上。
想到这儿,她心里居然莫名泛起几分委屈。
……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该更纵着她一些。
卫含章很奇怪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明明她已经不喜欢他……
凭什么要求他事事顾忌自己感受为先……
难道他说的真没错,她就是潜意识里认准了他爱她这一点。
所以,在他面前脾气最坏,也要求最高。
心有底气,恃爱生骄……
卫含章唇瓣一点一点抿紧,因为用力而变白,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种人。
萧君湛低头蹭了蹭她的唇,心里爱怜的不行,微微叹息着伸手帮她把衣裳整理好,道:“冉冉在想什么?”
“……我在想,”卫含章默了一默,偏头避开他的吻,低声嘀咕道:“我其实也不是个坦荡的人。”
她会无意识借着他的爱意,拿捏他。
对一国太子没有半分敬畏,言语也时常挑衅。
之前他们两心相许,是亲密恋人没有隔阂,倒也说的过去。
可现在她打心底里是不喜欢他的,却还是潜意识里按照恋人的标准要求他。
一边厌恶嫌弃,一边又要求他要事事以自己感受为先。
这不是……又当又立吗?
总之,在卫含章一向的感情观里,这样是不对的。
但她对他却就是这么做了。
她的嘟囔声太小,萧君湛听的不是很真切,便凑近些,道:“你说什么?”
卫含章一把将人推远些,自己坐起来,抬高声音道:“我说,我要起床了!”
“起床便起床,怎么恼起来了,”萧君湛无奈的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叹气道:“冉冉真是孩子脾气。”
“……”卫含章挥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不再同他说话,一骨碌爬起来,扬声唤了绿珠绿兰。
萧君湛侧卧于榻上,衣襟经过刚刚的胡闹早已微微散开,两片锁骨和小半边胸膛都随着侧卧的姿势倾泻而出,毫无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气势,一整个风流不羁。
可他却没有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目光始终追随着卫含章的身影,看着他的小姑娘朝气蓬勃的鲜活模样,眼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两名婢女不经意间扫到一眼,都禁不住面红耳赤。
怎么说呢,她们素日里见的太子殿下向来是高洁雅正,威仪不凡,哪里见过他这么肆意风流又温柔怜爱的样子。
卫含章正坐于梳妆台前,见婢女面色有些不对,便顺着视线望过去,瞬间就黑了脸。
拿起手中的团扇就往那边丢,声音带着怒意道:“殿下收敛些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那把团扇未到床前便落于地上,萧君湛被她突然发难弄的微微一怔,等反应过来她的言中之意,不由勃然变色,道:“你口无遮拦也要有限度,什么话都是能说的吗?”
绿珠绿兰见此场面,皆脸色发白,跪倒在地,垂头告罪。
卫含章目光放在他的锁骨上,直直的盯了半晌,才撇开眼,喊两名婢女起来继续为自己梳妆。
她懒得同他多说,萧君湛却不肯就此作罢,他的面色也极其不好看,满脸都写着不高兴,道:“你们都下去。”
绿珠绿兰对视一眼,又小心的望向卫含章。
见她没有其他吩咐,便微微福身退下。
房门轻轻合上,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卫含章为自己挑了根极细的金钗簪于发间,方才拿了把小镜子往榻上丢了过去,萧君湛接了个正着,微微挑眉间,就听见小姑娘依旧薄怒的声音:“照照镜子吧。”
“……”萧君湛默了默,用难以言喻的心情还真的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良久,他轻咳了声,拢上自己衣襟,脸上的不高兴消失殆尽,嗓音干涩道:“我不知……”
说着,他微微一顿,眸光奇异的望了过来,笑道:“冉冉如此表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醋了?”
“……你当人人都是你,那么爱拈酸吃醋!”卫含章声音猛地拔高:“我只是看你言行不检点,提醒你一二罢了!”
“好,多谢你的提醒。”萧君湛完全在意她说自己不检点,像是识破了什么,心满意足的颔首道:“冉冉面皮薄,不承认也不要紧,我知道就行。”
“……”卫含章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人竟然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
她才没有醋,她只是见不得这人衣衫不整躺在她床上的模样,勾的她贴身婢女都红了面颊。
想到这儿,卫含章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