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商世白估摸着时间,觉得按照谢西道那老家伙向来“雷声大,雨点小”的作风,适时地探头问了一句。
“你们有什么要吃的吗?
我会做的那种。”
其实谢家一直有专门的厨师和阿姨,但家里人多的时候,一般都用不着他们动手。
时间久了,谢西道不喊,他们也不会过来。
谢西道闻言,拍了拍谢东诡的腰,示意自己过去。
“行了你也别在厨房躲着了,我做饭吧。”
谢东诡也是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他当年见到的那个折判。
他端起前面桌上的花茶,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幺儿,你和那天送你回来的折判……关系怎么样?”
虞邀听到“折判”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折判那只手的事情被二哥看出来了。
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摆出一副巴不得和他划清界限的表情。
也没错,毕竟他俩就差吃一顿“散伙饭”了。
“不怎么样,他很烦。”
这倒是虞邀对别人一贯的评价。
谢东诡第一次见到折判的时候,盛臣楼就是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
那也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折判的样貌他当时记得非常清楚,明明是一张无比张扬锋利的面庞,偏偏冷漠又矜贵。
仿佛骨子里就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慢。
最近一次见面,就是那天他送虞邀回来。
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和当初不一样的是,折判身上几乎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锋芒。
那双眼睛里虽然笑意不深,但无比渗人。
当年的他,是那种把自己锋利的刀摆在明面上,因为宝剑过分完美,所以值得人去畏惧。
但是现在的他,表面上毫无功勋可言,却没人知道他那柄已经斩杀了无数挡路人的剑是何等恐怖。
这才是最令谢东诡头疼的。
“小心他。”
虞邀似乎不明白自家二哥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
………………
漆黑的天幕根本没有一颗闪烁的繁星,繁华的高楼大厦里的灯光永远比星天外还要亮眼。
巨大落地窗前的女人穿着休闲随意的浴袍,橙色调的暖光照在她身上,影子都勾勒着她的好身材。
水滴吊椅旁边的小桌上放着高脚杯和葡萄酒。
阳台这个位置还堆着很多同色系的软枕,地毯上趴着一只异常漂亮的白色波斯猫。
闻楠翘着二郎腿,翻阅着手里的档案,整个氛围唯美又温暖。
手机铃声响起,闻楠一只手点开免提,继续看着手里的档案。
准确来说,是关于“信息素承载记忆”的论文。
“我的宝儿~
想我了吗?”
热情跳脱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闻楠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眼神都没往那儿瞥,嘴上还说着。
“嗯嗯,想了。”
闻言,那边的声音顿时冷下来。
“滚开,我在问我闺女。”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边一直趴在猫窝里的波斯猫跳上了闻楠的腿,朝着手机那头“喵呜”了几声。
“哎呦~不愧是妈妈的好宝宝~”
“母女俩”的亲密互动直接把闻楠逗笑了。
“你个没良心的,明明我才是你妈妈。”
闻楠把手里的资料放下,摸着猫猫的后背,舒服的手感让闻楠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展明月冷笑。
“拉倒吧,谁妈把自己孩子丢家里这么多天不管的?
要不是我,我闺女早饿死了。”
“哈哈,这不是又调回来?”
“可怜了我闺女,还是个留守猫童。”
朋友间的对话,开始时总是会带着嫌弃和数落。
几秒后,展明月那边的语气都严肃了不少。
“离婚了吗?”
“嗯呢~”
展明月舒了一口气。
“那就行,你和你爸做的那个五年之约,就是为了要一份论文报告,值吗?”
那年的闻楠才刚大学毕业,鲜活有朝气,有很爱自己的男朋友和一群出生入死的朋友。
但也是那年,她像是一夜之间就变了。
她和男朋友分了手,当天就嫁给了嬴枭炔,身边的朋友出国的出国,深造的深造,她又每次都忙得焦头烂额,这么多年一顿饯行宴都没去过。
就连展明月都觉得她一夜之间像是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