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的虞邀直接就躺在了床上,那困意惹得他头晕脑胀的,偏偏就是睡不着。
让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在折判的车里,那股淡淡的香味。
真要是说熟悉,倒是让他想起几年前,谢西道和谢东诡去庙堂上香那回,从寺里求的那个安神香。
效果轻微,但还是让谢东诡一次给他买了半年的量。
虽说到后来还是一点儿用都没了。
安神香……折判车里也有安神香吗?
想着想着,他最终还是睡过去了。
这一觉,他睡得依旧不安稳。
冰冷的手术台,满地的鲜血,正在龇着牙的野兽,纤细的手腕,充满恨意的眼睛。
这些交织在一起,连那个女人那么漂亮的脸都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错乱的场景每一帧都会有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脖子,他漠然地看着,呼吸却越来越困难。
等他醒来的时候,漆黑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好久之后意识才回笼。
身上再次被冷汗浸湿的难受,房间里满是甜腻的味道。
他的胸膛起伏的很快,缓了一会儿才进了浴室冲澡。
清瘦的腰身看上去异常撩人,腹肌的线条很漂亮,锁骨的暧昧痕迹在温热的水下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整个人刚从水里出来的时候白得晃眼,就是穿上了换洗的衣服也白的不正常。
最直观的就是他的手,苍白病态,腕骨很是突出。
手背上的青筋血丝异常清晰,像是透明的鬼魂,见光死。
他推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楼下的商世白正在电视跟前看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客厅没有谢西道和谢东诡的身影。
听见动静的商世白连头都没抬地问道:“大哥二哥在厨房呢,你想吃什么菜?”
“龙井虾仁。”
这边他说完,商世白就嗷一嗓子冲着厨房喊:“糖糖说他想吃龙井虾仁!!”
厨房俩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而虞邀和商世白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一起靠着看那个狗血电视剧。
正好还到了恶毒婆婆拿五十万甩在儿媳妇脸上,让她离开自己儿子的经典桥段。
女人难以置信的抽泣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商世白把自己剥好皮的橘子往虞邀手里放,还吐槽道:“五十万?都不够二哥给你买的那套高定,充其量买你一只鞋的。”
虞邀不说话,酸涩的口感让他非常自然地踹了商世白一脚。
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睛带着对他的控诉。
惹得商世白嘎嘎笑:“酸吧,我刚吃的时候觉得牙都要酸掉了。”
桌上有一副手套,虞邀一边嚼着果肉一边伸手戴上。
左手的那只是小拇指和无名指的黑色手套,右手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手套。
总的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只手的五根手指。
这是虞邀在外一贯用的手套。
“哎,那会儿正说着这个案子呢,你去睡觉了,怎么样?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点评没?”
虞邀对这个手套很满意,闻言也回忆起早上和商世白视频时,那一摊肉,恶心的很。
“满是怨气。”
这是他对整个案件的第一感受,那个杀人凶手手法算不上多么熟练,也的确有可能是受人挑唆,可偏偏他满是怨气就会显得整个案件杂乱无章。
但是虞邀闭了闭眼:“但是跟我没关系……”
这边话音刚落,从厨房出来的谢西道手里端着一盘凉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谁说和你没关系。
我刚才刚收到的委托,委托人应该就是死者的丈夫,人家可是很着急的。”
虞邀:“……”
“无期”是谢西道他们几人很多年前一起组织起来的机构,就是受委托人的委托办理很多常人不好办到的事情。
黑白都掺和,胜在保密性很强。
从无期出手的委托,成功率极高,办事效率也极高。
所以相比于公事公办,近些年来越发墨迹的官家,很多人的确会选择走“无期”。
而“无期”会收取与委托难度相当的报酬,口碑一向很好。
警方倒是也想管,但是“无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那些人的身份,从未出现过有人当“卧底”的情况。
久而久之的,也就没有再管过,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毕竟也算是“为民办事”。
而谢西道作为幕后最大的掌权人,全权管理委托的转让。
“瞪我也没用,你都来云城了,区域负责人是你,不是南过,你以为你会很清闲吗?”
虞邀不善地瞪着他,很显然对自己的“加班工作”表示非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