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少年先是迷茫了好一阵,而后带着疑问的目光求助般的望向了丁一,丁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他一个出身暗卫营的大老粗,仅仅只是识字罢了,哪里能懂这些有的没的。
良久,任墨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俊脸竟泛起几丝可疑的红晕。
他犹犹豫豫的抬起双手,掌心向天托在胸前,迟疑着开口道:“她有我没有的......嗯......?”
不大宽敞的客房内,一时间沉默无语,终于反应了过来的丁一已经痛苦的闭上眼,捂住了头。
饶是冷静自持如任墨衡,也不由得额角青筋暴起,调整了好半天的呼吸,这才忍住了想要动手的冲动。
“......丁一,传信回去,让庚九去把府上的话本子都给翻出来烧了。”
他向来淡漠的面上难得多了些别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嫌弃:“那些个话本子都藏在臭小子床板下的暗格内,一本都不许剩,全给我烧了。”
“以后别看了。”任墨衡摸了摸少年呆愣的脑袋,“话本子里写的都是骗小孩的,都教坏了。”
庄子上发生的这些事,罗殷殷自然一概不知。
一路上她都在忙着欣赏远处的雪山美景,嘴里刚咽下去一枚果脯,就有丫鬟将窦婶子新制的小饼干递到她嘴边。
她也乐得张口享受。
此刻罗殷殷双手大张,左边抱着春桃,右边搂着冬梅,脚下是暖融融的火盆散发着热意,这般日子,难怪古时人人都想当贵人皇帝。
一直走到天色将暗,眼瞅着马车总算进了城,原本还兴冲冲的春桃也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道兰氏那毒妇一会准备如何对付小姐。”
罗殷殷丝毫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她朝着身后努了努嘴:“不是正好有能让我立威的沙包么,大不了就是在大门口再打一次。”
一直未曾发话的冬梅也不由点了点头:“也是,想来兰氏早就恨透了小姐,咱们也不怕同她直接翻脸。倒是她兰氏现在到底占着伯夫人的名头,却是不好同小姐一个晚辈一般计较的,只是打了她身旁的几个奴才,她也不好当面发作。”
略有些意外的抬了抬眼,罗殷殷赞道:“不错,就是这个理。”
“总之,你们不要怕,万事都有本小姐顶着。”
她一笑,五官明艳不可方物,直让身旁的两个丫鬟也看直了眼:“再说了,咱们在那伯府也不会住上太长时间,等时机一到,本小姐自有办法从那腌臜地儿抽身。”
两个小丫鬟无不信服。
车队勉强赶在掌灯前抵达东陵伯府正门前。
姜嬷嬷等人此时只恨不能立刻瘫倒在大街上,无他,两条腿走得痛楚不堪,自她们当差以来,还从未吃过这般大的苦头,就是先前一直干惯了粗活,也没有像这般被磋磨过的。
其中一老妇勉强手脚并用的爬上伯府门前台阶,扣响门环。
很快就有门房小厮从中探出了脑袋来查看。
待那门房低头,才看到门口坐了个钗发皆乱五官狰狞的老妇,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就口出恶言:“哪里来的疯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就敢来这里撒野?快滚快滚,再不走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老嬷嬷好险没被气死,张口正想骂,就听得台阶下姜嬷嬷已经骂出声了。
“没长眼的狗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六小姐回府了,还不赶快开门儿!”
那门房定睛一看,这才勉强从那几名老妇身上脏兮兮的衣料看出了端倪,再瞅瞅台阶下那一溜的马车,他当即也是反应了过来,迭声告罪,同时招呼着府里的下人过来,要将侧门打开请人进府。
只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六小姐都还未发话,台阶下由几个老妇搀扶着的姜嬷嬷却是率先骂道:“糊涂东西!开什么侧门!嫡小姐回府,还不去将正门打开!”
“这......”门房先是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而又带人去将正门打开,迎人进府。
原本要开侧门的事自然也是兰氏一早就交待过了的,只是到底是她身边的姜嬷嬷发话,到时也是由姜嬷嬷自己去同夫人解释。
罗殷殷下了马车,先是打量了一阵眼前的东陵伯府,而后才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带着丫鬟仆妇及侍卫拾级而上,打算入内一观。
没成想还没进去,就被那几个门房拦住了。
“六小姐,您久未在京城居住,怕是不知道府上的规矩。”
门房并不知她深浅,但经过兰氏的授意,自觉这六小姐就是个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便也不大怕她:“您带来的这些个人只能留下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其余人等一概不得入府。您放心,府上自然有为您准备好的下人,六小姐只管住就行。”
罗殷殷有些好笑,斜眼打量着那门房,倒也没生气,更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