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你们的来意。”兄弟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面前这位可是县令大人啊,竟然低下身段跟自己道歉,他们何德何能?
两个人颇有些手足无措,又见王青曼正色说道,“但你姐是你姐,你们是你们,她做错了事情,就该她自己承担。”
“我这里有多余的屋子,你们吃完饭以后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去,至于你们刚刚说的欠条,稍晚一点我派人送过来。”
兄弟二人不愿意欠这个人情,王青曼就冲着他们前来道歉的态度,成全他们。
“谢大人!”
两人想下跪行礼,可王青曼已经站了起来,快步离开。
吃过饭,兄弟二人将自己的碗筷收拾了,又帮着小花一起烧水沐浴,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穿着舒适的衣衫,他们的心却一点也不安定。
早上起来,两个人眼睛肿的不得了,王青曼只当做没有看见,小花出门租了马车,已经在后门候着。
“小花给你们弄了点吃的,放车上了,中午饿的时候记得吃,回去以后好好生活,钱的事不必着急,等以后有本事了再说,我们不急。”
“我衙门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们了。”
兄弟二人千恩万谢的离开,等他们离开以后,王青曼看着渐渐驶离的马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再见到这兄弟俩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份,王青曼向庆帝去了信,申请前往京城陪王青旗过年,得了庆帝允许,不管老少大小,全家人一起出动,前往京城。
在去京城的路上,遇到两个行乞的孩子,王青曼隐约觉得他们长的有些熟悉,再走近看一眼就认出了兄弟二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王家所有人都下了马车,陈细枝见他们穿的单薄,连忙从马车里拿出两件披风给他们遮住。
陈酒看着王家人关心的脸色,再想想这一路上的心酸,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等哭够了,便抽噎着解释,“我们那天从县城回家以后就不见姐姐,出门一打听,街坊邻居都说姐姐跟路过的客商走了,我们就一边问一边走,后来把问丢了路,我们就打算先回去,但是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年纪太小了,人家都不肯招我们做工,只能一边乞讨,一边想办法回家。”
“天哦。”陈细枝与刘玲两个听的难受不已,这两个孩子年纪与王青旗和王青南相仿,遭了这种罪,她们看着就仿佛自己的孩子也跟着遭罪一般。
陈梦的行为让王青曼有些失语,要是真的承受不了自己的言语刺激到亲奶奶的死亡,那么便一命偿一命就是,非要连带身边的人受累。
以为跟走商的商人离开就可以化作复仇回来的林品如吗?
“你们先上马车跟我们挤挤,等到下一个县城,我便帮忙找找有没有去宁威县的车队,将你们一起带回去,回去以后…”
说到这里,王青曼停顿了一下,两个孩子年纪小,又没有一技之长,家中如今没有个长辈看顾,更有叔叔觊觎家中房产,家里那处房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想想,陈梦狠心的不可思议,之前为了养活两个弟弟,拒绝了嫁人也要将他们背负在身,如今说走就走,丝毫不顾两个弟弟后续的生活。
虽然说两个弟弟不是她的责任,但这样做,未免叫人觉得冷心。
“回去以后,要是家里房子还在,你们就把房子租出去,或者挂到牙行,将家中的地契收好,不要给任何接触的机会,包括你们那个叔叔,拿了钱就去木元村,我待会写封信你们带回去,交给木元村的村长,他会安排好你们,在你们没有生存能力之前,我会收留你们,等你们能独立自主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对王青曼来说,这不过是随手而为的事,怎么样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在兄弟二人眼中,王青曼的形象高大伟岸,她如一座大山般,代替了家中长辈替他们遮风挡雨,陈酒拉着弟弟不顾陈细枝与刘玲的动作,跪下给王青曼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的大恩大德,我陈酒记着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先上车,外面冷。”报答不报答的,王青曼不在乎,白眼狼多了去了,陈家兄弟这些话,她也就是听听,没往心里去。
兄弟二人上了王大川与王成他们乘坐的那辆马车,一上去,王大川就拿出带着的干粮,看着兄弟二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到了县城,王青曼懒得等商队消息,直接加钱联系了镖局将二人送了回去,因为担心他们回去以后,家中的房子被人占了,还另外交代镖局的人必须跟着上门,帮忙把里面的人赶走,等他们安全了,再去水乡人家领取剩下的银子。
解决了兄弟二人的事,一行人就加快了赶路的步伐,终于赶在除夕的当天早晨到了京城。
王青旗不知道家里人过来陪自己过年的事,继续在学堂兢兢业业的学习,不敢懈怠片刻,没有任何家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