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朝着夏震天床边靠近几步,眼尾泛起湿润。
“夏叔叔,您说。”
夏震天先是看了看温楠,再看了看夏之舟,最后重新把目光落在温楠身上。
“温楠,你……你跟之舟订婚吧,要是你们订婚了,我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订婚?”
温楠瞳孔轻轻颤了颤,身体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她很想告诉夏震天,她和夏之舟目前只是试一试的阶段,连真正的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怎么说出口?
让她跟夏之舟订婚,是夏震天的临终夙愿。
答应的话,她心里过不去,但要是不答应,她心里更过不去……
怎么办?
温楠紧蹙着眉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一时很难做出决定。
一旁的夏之舟看出了温楠的为难,动了动嘴巴,想要替温楠说话。
谁知没等他把话说出口,温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夏叔叔,我答应了,你放心吧……我会跟夏之舟订婚的。”
夏之舟一脸惊愕的望着温楠。
“温楠,你——”
温楠知道他想说什么,偏过头去,冲他摇了摇头。
夏之舟及时止住了声音。
算了。
还是等会儿再问温楠吧。
夏震天得到温楠的回应,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好!太好了!临终前,还能听到这个话,那我就放心了,这下,我是真的可以放心闭眼了。”
他这话,说得比刚刚流畅,也比刚刚的有力气很多,脸色甚至比刚刚还要好。
但这样的状态,是回光返照,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在说完这些话以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然了下去,随后猛地吐出一口血。
“噗——”
鲜血喷射出来,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夏之舟连忙靠近,慌乱的抓住他的手。
“爸!爸!”
夏震天深深凝望着夏之舟的脸,像是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过了两三秒后,夏震天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俨然没了声息。
“爸!”
夏之舟用力叫了一声,试图想把夏震天叫醒。
可这次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夏震天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爸,爸……”
但夏之舟却没有放弃,一直不停的喊着他。
温楠心知夏震天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走过去,把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节哀。”
夏之舟摇了摇头,语气中布满了绝望。
“我不信……我不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了……他还会回来了对不对?”
他望着温楠,似乎想从温楠口中得到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
但事已至此,温楠就算有心安慰他,也不能撒谎骗他。
因为夏震天……是真的回不来了……
温楠重重叹了一口气,面对夏之舟充满希翼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来对他摇摇头。
“夏之舟……夏叔叔已经走了,你接受现实吧。”
“不可能!”
夏之舟格外抗拒这个回答。
“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