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鸢尾一声声质问着,慕瑾与一位女子成亲三年,而且是相敬如兵,她尤其在意这相敬如兵这四个字,她不是接受不了,只是这真的太突然了。
她不是那种苛刻的女子,也没有感情洁癖,而且那位太子妃已经死了,她没有必要在追究什么。
如果当初慕瑾将这一切告诉她,真诚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即便当时她有什么反应,但是她是绝对会接受慕瑾的。
可是慕瑾却因为担心将他真实身份说出来之后,害怕她在意他娶过妻子,所以一直都不敢说。
她理解慕瑾这种担忧的心情,也是因为在乎她,所以才越加的不敢随意说出口,也许慕瑾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可是现在慕瑾此时说出来,倒也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让她找到合理的理由离开他,让他忘了自己的机会。
她服用了生生不离,如果三天后她不回去,一旦毒发,她就会成为慕瑾的累赘,即便慕瑾那个时候隐藏得很好,但是只要她毒发,慕瑾的行踪必然会暴露。
与其让慕瑾将她从心中放下,让她回到钟离弦身边,看着钟离弦如何的死,总比她跟在慕瑾身边连累慕瑾的好!
之前都是慕瑾在选择,也一直都是因为他有苦衷而不得不选择那样做,现在这一次总算是轮到她了。
“朱儿是我的妹妹,在五年前宗政王谋反叛逆的时候就与太子妃一同死在了太子宫,那个时候她才三岁!”慕瑾漆黑的眸光瞬间就被浓稠的哀伤代替,紧跟着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恨意。
卫鸢尾又是一愣,慕瑾手臂中刻着的名字,竟然是他的妹妹,而他妹妹死的时候竟然才三岁!
“我父皇非常的爱我的母后,以至于我父皇坐上皇位之后,整个后宫只有我母后一个人,后来母后生下了我,我便成为了唯一的皇子,几乎一出生我就被封为了太子,因为我父皇心疼我母后生孩子辛苦,所以之后便再也没有让我母后生过孩子,后来,我十九岁的时候,群臣一封又一封的奏章铺满了我父皇的书桌,要我立太子妃,诞下麟儿,为皇室开枝散叶,母后知道我心中不愿意,所以便和父皇商量在生下一位皇子,以堵住群臣的悠悠之口,可是却没有想到,母后在生下朱儿后,血崩而死,母后死了,父皇是一个痴情的人,几乎是一夜之间父皇就好像老了十岁,对朝政上的事情更是完全的不管不顾,那个时候作为太子的我,不得不肩负起国家大任,代替父皇上朝、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而朱儿更是被放进了太子宫抚养,我每每看到摇篮里的朱儿,在看着桌上堆如山的群臣奏折,无不是劝我早立太子妃,好在旁辅佐我!”
慕瑾说起那段往事,漆黑的眸光中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般,无数的情愫全部交织在眸中,口语虽然清晰平静,但是那眸光中泛出的光却是让人心疼不已。
卫鸢尾没有想到慕瑾在这过去的几年中,竟然过得如此艰辛。
母后血崩而死,父皇不理朝政,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后来呢?”卫鸢尾哑着嗓子。
“后来我妥协了,二十岁的时候迎娶了南岳国百年簪缨世家之女为太子妃,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因为我承受不住压力,而是我觉得我不能让朱儿一生下来就缺少母爱,我不能让我享有了将近二十年的东西,而朱儿不能享有,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的母亲也不会再生下朱儿,也更是不会死,我的父皇也不会一直这么颓废下去,而朱儿也不会再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慕瑾的声音低喃且轻柔,无尽的伤痛却全都隐藏在那话语中。
他从小就独占父皇母后的宠爱,突然失去母亲,他又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去伤心,去难过,他还得振作起来,一面扛起身为太子的责任,一面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
这其中的痛楚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来的。
尤其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他而起,他心中的负罪感更是不言而喻。
慕瑾又走进卫鸢尾一分,如玉的手指在卫鸢尾的眼睛划过,动作轻柔带着一份疼惜:“那个时候,我完全可以用等母后三年的守孝期满之后来堵群臣之口,然而我依旧没有,我在十九岁时已经做错了一次选择,因为自己的坚持,失去了我最爱的母后,恐怕就是父皇在临死前都对我耿耿于怀,你真的不知道,父皇在母后离开之后,伤心到了什么程度,在母后下葬的时候,如果不是父皇身旁的贴身公公发现棺材变沉了,不然父亲便早跟着母后一同葬入了皇陵,我一直都以为我的父皇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可是却没有想到在母后死后,他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父皇可以不理我,但是他不应该连朱儿都不去看一眼……”
或许就是因为前南岳国皇上这般的痴情,所以才生就了慕瑾这样一个深情的人!
“鸢尾,我不想在错一次了,所以我娶了太子妃在身旁期望太子妃能够带给朱儿一丝母爱,我希望朱儿能够幸福快乐的长大,没有任何的忧愁,就像我一样,但是我觉得因为我的选择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