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温久大惊失色,这事儿明明就和陈恕无关啊。
“他那舅父一直嚷嚷,说是陈恕也在场,是合谋杀死。”
“胡说八道!”温久气得伞都差点没拿稳,“这就是诬陷就是造谣!”
“温久,陈母的力气确实不足以杀死一个成年男子,但是有人帮忙就不一样了。”
陆叙双眸微眯,他就是赌一把,给温久下了个套。
“陈恕绝非同伙,他根本就不在房内。”
“温久,我知你想维护陈恕,但是我也有我的立场,你如何知道他不在现场?”
“我看到了!”温久坚定地说道:“他爹就困在那个簪子里,那日我不小心动了那根银簪,里面似乎有鬼魂的记忆,我看到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陈恕没有在场。”
“原来陈张氏,真的杀了陈氏。”
不远处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在温久脑海里忽得炸开。
“陆叙,你竟敢将这套,用在我身上?”
温久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竟给自己挖坑.
“若是我让你帮我查,你会帮么?”
“你不会的,若是你真的知道什么,我只能这般套你的话。”
温久冷笑:“仅凭我几句话,你就想给他们定罪么?”
“知道问题的答案后,过程的推理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哪怕用刑,也不会觉得问心有愧。
“陆叙.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温久,就算此事是陈张氏一人所为,那陈恕知情与否,是不是故意不报?”
陆叙眼底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戾气。
“知情不报,他还敢进京当官么?你可别因为他威胁到了锦衣卫,让刑部地位与锦衣卫不相上下,你就公报私仇!”温久咬紧牙关讽刺道。
“我初见你那时,你说你捉鬼不问缘由,只要是恶鬼都要死。”
“如今放到了人身上,你就开始纵观全局思前想后摇摆不定,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温久沉默了许久,慢慢道:“我与大人也不算知心,自是不必和大人解释的如此清楚,我还要赶回书院,大人自便。”
她缓缓转过身,脚下一个踉跄。
陆叙本能地想伸手,却还是忍住了。
这短短几步路就像一道鸿沟,硬生生地将二人隔挡开来。
温久并没有回书院,只是病怏怏地回到了家中,又让人去书院告了假。
她本就是一个身娇体弱之人,这种鬼天气若是病了也是理所应当。
她通读律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是陈母承认必定难逃一死.
可若是陆叙真的逼她承认
看来自己还是要想想办法.
急促的脚步踩踏雨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温久抬头,发现是半夏。
她一手遮头没来得及打伞,匆匆从院门冲了进来,还没上台阶就喊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温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有茶水洒出不小心烫到了手都没有发现。
半夏虽不算稳重,但也不会如此没有规矩。
“这么惊慌做什么?也不怕吓到姑娘!”紫苏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半夏两句。
“姑娘!”半夏却没有半分听了进来,只是红着眼看着温久,头发丝还带着雨滴,“陈大人的娘亲,没了。”
“什么?”温久手一颤,茶杯“啪”的一声脆响落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夜色更浓,窗外树上不堪暴雨的零星叶子终于撑不住了。
“姑娘——姑娘可有伤到?”紫苏惊慌地上前仔细检查。
“你刚刚…说什么?”
温久似乎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痛意,只是抓着半夏的手再次问道。
“陈大人的娘亲为了不拖累他,在狱中.自杀了.”
晚饭后温久思来想去,还是给陆叙写了封信。
陈母杀人致死是事实,可陈父多次酗酒伤人报官无关也是事实,希望他能够从轻处理,放陈母一条生路。
可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
温久身形微晃,倒退了几步,瘫坐在了榻上。
眼眶有什么东西掉落,她试图拿着手帕去擦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何要说出来!都怪我!”
温久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为何能看见鬼魅,从来没有!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想出门。
“不准出去。”
温母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嬷嬷举着伞表情为难地站在身后。
“娘亲,你就让我出去吧,陈恕的娘亲自杀了,他看到尸体之时都凉透了,只有女儿,只有女儿才能看到鬼魂,让女儿去看看是否有什么话想留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