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院子,格外静谧。
虽然已是秋天,院中的树都近凋零,可温夫人喜,府上的匠也颇有经验,依旧在这园里种了不少杜鹃和盆菊。
“听说京中有人想与慎之议亲?”
温夫人转头示意下人去沏壶茶,端些干果上来。
“夫人也知道了?”温太傅放下手中的书卷。
“京中多是高门大户,慎之又是难得的才俊,又是老爷的门生,若是想与他议亲,自是会有人来向我打听。”
毕竟陈恕也是自家老爷挖掘出来的璞玉,唤自己一声师娘不是么?
“那些人怕是看中了慎之的潜力,刑部官员乃天子近臣,前途无量,想要锦上添再扶他一把。”
温太傅啜了口茶,喟叹道:“若不是九儿有婚约在身,陈恕亦是一个好人选。”
“大人,慎之人是好的,但这家世.不知那些姑娘是否有远见了。”
而府中另一边,温久带着紫苏又溜出府去了。
自从和陆叙将一切都说开了,她出门就显得肆无忌惮了。
“你未见过京中许多东西,只是因为在常年不在京中,今后无事便多出去走走。”
温久想起那日离开樊阁时陆叙同自己说的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一开始的妄自菲薄。
可她来不及多想,只要陆叙点头,她出入温府就更没有负担了。
宽阔的青石板街两旁都是店铺摊贩,人群熙熙攘攘,车马往来叫卖不断,温久时不时就在两侧的小摊边上驻足赏玩,一旁的小厮手里已经提满了物件。
“姑娘,你看那边!听说那家胭脂铺是京中最有名的!”
紫苏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只见里面人头攒动,颇为热闹!
“走吧。”温久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这这多少钱?我赔给您.”
温久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了一旁传来了女子带着哭腔的道歉声。
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哎哟姑娘啊!你就看看还能给它弄碎了!我这可是宫中公主娘娘都在用的簪子啊!”
“对对不起,多少我赔给你”
陈淼初来乍到,只是今日本想出来走走,熟悉熟悉京中的环境,不曾想居然闯下了如此大祸。
“五两银子!”小贩举起自己的右手比了个五,看起来一副坑定陈淼的样子。
“五两?”陈淼顿时愣住,“这这.怎么这么贵?”
五两银子,家中好几个月的开销也不过这么多银子只见她满眼通红,眼泪不自觉地掉落。
“这也太坑人了。”
“就是,还五两呢。”
“这首饰刘就这副德行,遇上也算倒霉”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却无一上前阻拦。
不远处停下了一辆颇为精致的马车,车帘被稍稍撩起,却迟迟不见有人下来。
“赶紧赔!不赔就拉你去报官!”首饰刘听到了人群里的议论声心里不爽,只能厉声恐吓眼前这什么都不懂的陈淼了。
“我我今日没带这么多钱,可否明日补上?”陈淼自知吃亏,可她在此人生地不熟,又没人愿意帮她说话,她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什么?你是不是想赖帐!马上跟我去见官!”只见那人从摊子里绕出来气势汹汹的就要动手。
“住手!”温久出声阻止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还有王法么?”
小贩虽常年混迹于市井,但也是见过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惯是会打量人的。
他见温久虽戴着帷帽,但衣着光鲜,且看针脚和纹定是出自京中最有名的成衣铺子,连身后的丫鬟和小厮都打扮不俗。
“不就是一根簪子么?也值得如此大吵大闹。”
“姑娘有所不知,这簪子可都不是便宜货,都是经过小人精挑细选的。”小贩忙堆了笑,却不敢再夸大其词。
“这五两银子我帮这位姑娘出了。”温久示意紫苏给银子。
“姑娘,这.”陈淼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拦,只见她眼眶红红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温久轻轻拍了拍陈淼的肩,示意她没事。
随后转过头看向那摊主:“不过这簪子,我会拿去给鉴玉坊好好鉴定一番,若是不值这五两银子,我一定报官。”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被周围的一圈人听见。
那首饰刘的脸色瞬间一变,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将簪子夺了回去,“小人刚刚是记错了!是记错了!”
“记错什么了?不是五两了?”温久明知故问。
“是是二十文,是二十文!”
“二十文?”温久甚是惊讶,二十文的簪子还敢说是五两银子?
“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