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厅内,气氛变得压抑沉闷。
江小虎气鼓鼓地坐在沙发里,说完那句话,便伸手抓起塑料袋,准备起身走人。
其实他并不是真心要做,所以暗中给许玲珑一个眼色。
许玲珑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这个没有见过任何大世面的农村小伙儿,居然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看来,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嘛。
她安心坐定,不再参与两人的争论。相反,她更好奇,江小虎接下来会怎么做?也有点担心,父亲的心脏是否承受得住?
果然,许国栋脸色有些发青了,江小虎把神色放缓了一点,免得过度刺激对方。
“小伙子,你要走我不拦你,还是刚才那句话,建议你送回去。”许国栋沉声道。
江小虎内心想:“我送x了个x啊送,送哪去?山河图嘛?整个山河图都是我的!”
嘴上说的却是:“这样吧许叔叔,我们这么白费口水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不如您告诉我,到底要我送给谁?”
许国栋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送回给徐才啊,你别告诉我不知道徐才是谁。”
江小虎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徐才是谁。
这也不怪他不知道,在得到山河图之前,他对药材界一无所知,而那个徐才,恰恰是本县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兼种植大户。
徐才曾经和许家有过多年的合作,最近才慢慢冷却,当然也是源于两大股东撤资的事。
对于江小虎来说,徐才这种人,层次太高,根本就无从听闻,更无从接触。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了。
许国栋之所以断定江小虎的三七,来自徐才的种植园,是因为在生病之前,某次去徐家的种植园订购药材,得知徐才正在培育一种新的三七。
该品种药效显著,并且品质极高。许国栋隐约记得,但是徐才还给他展示过母株,大约就是江小虎所拿的三七的样子。
只不过眼下江小虎的这一株,成色比当时徐才展示的那一株,又要优良不少了。
对此,许国栋也有自己的解释:“我生病也有将近半年时间了,这期间,徐才肯定在三七母株培育上,有有所突破。”
这么解释,的确也是合理的。
而他之所以要江小虎去还给人家,是因为他知道这株三七的价值。作为母株来说,说它价值连城一点都不过分。
当时徐才很显摆地跟他说:“不贵,算上给专家的科研费用,还有购置各种设备的费用,大概也就百来万吧。”
百万,自然是蕴含了其附加价值,以及以后将会带来的收益。
可想而知,一旦徐才发现母株丢失了,将会多么的愤怒和震惊,报警是肯定的。这个小伙子的前途,那时也就全毁了。
至此,许国栋仍旧认为,自己是在替江小虎着想。
江小虎哭笑不得:“徐才是哪位啊?”他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可奈何。
许玲珑一脑门黑线,这位连徐才都不知道?那可是本县十大富翁之一,著名的农民企业家。
虽然徐才资本不如许家雄厚,可是在本地那也绝对是个人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然不知徐才是谁,自然也不会真的去偷东西。许玲珑悄悄松口气,但马上又觉得愧疚,自己这么想,岂不是不信任江小虎了么?
许国栋依然一脸不信任:“小伙子,不要执迷不悟啊!”
“叔叔,您要是不信,当我面打他电话。他要是丢了,肯定着急啊!”江小虎道。
许国栋眉头紧锁,看来这小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吧,那就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打徐才的电话。
往日里,徐才总是会第一时间接他电话,因为许家春风药厂是他的最大客户。可今天,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徐才才慢吞吞接起来,打着哈哈和他说话。
“啊?是许老哥啊,啥事儿这么晚了还跟我打电话,我得去外边看看,花喜鹊是不是落我家院子里了。”徐才故意道。
许国栋可不喜欢这样的寒暄,贫嘴,他直奔主题:“啊,徐老板,我是想问问你,你种植园最近……”
不等他说完,徐才便道:“最近货供应不上,都被外地大户买断了。实在是抱歉啊老哥,我没办法帮你度过难关了。”
徐才知道,许国栋的药厂需要大量的三七来完成订单。
由于许国栋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故意开了免提。这么一来,他就显得很尴尬了。
许国良清了清嗓子,假装看自己的袖口扣子是否有问题。许玲珑则很心酸,这是她接手公司以来,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
江小虎算是听明白了,人家徐才压根就不爱鸟许国栋啊。
不过那个徐才,光听声音,江小虎就不喜欢,脑袋里禁不住浮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土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