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新蝉在树上叫,预示着夏日的到来。
好在江边村是山村,又临江,气候宜人,冬暖夏凉。城里人都开空调了,这里夜里还得添薄被呢。
一堆闲汉围在村委会大院门口,嘻嘻哈哈地闹腾着。
“你别跑,给我等着!”江小龙立刻指着江小虎道。
江小虎不知情啊,冲他一扬下巴:“等你呢,来吧。”
他以为堂哥要上来干架,谁知对方扭头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引得不知情的旁人哈哈大笑,江小虎则又恼又臊得慌。别管俩人闹成啥样,毕竟那是他堂哥。
“怂包,丢先人的脸!”江小虎骂道。
骂完了,他有点后悔,干嘛跟江小龙置这个气?还是把告示贴回去吧,免得耽误真正有需要的人。反正这块儿地,他不要,实在是太贫瘠了。
还没贴回去呢,江小虎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怒骂声。他好奇地回头一看,是老支书。
老支书穿着褪色的军裤,手里拿根擀面杖,一边跑一边喊:“小兔崽子,我可逮到你了!你别跑,我弄不死你!”
闲汉们一哄而散,谁也不远戳老支书的眼皮子。
唯有江小虎,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跑,又没做亏心事。只是看到堂哥也跟在老支书身后跑,他心里感到挺纳闷的,这货又在背地里搞啥鬼名堂?
看老支书跑得气喘吁吁,江小虎还很体贴地迎上前几步。
“啥事儿把你气成这样?兔崽子在哪呢?”来到老支书跟前,江小虎扭头东张西望。
谁料老支书一巴掌拍他背上:“说的就是你,别跟我装了!谁让你使坏,老把我贴的告示撕下来的?”
江小虎这才恍然大悟,哦,感情是这么回事,难怪江小龙刚才跑得跟兔子似的,难怪老支书气得吹胡子瞪眼。肯定是那货在背地里使坏了,真是让人恼恨!
江小龙躲开好几米远,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和二赖子一起抽烟聊天,假装没事儿人。
其实他一直拿眼盯着江小虎,心里幸灾乐祸地想:“你小子不是能耐么?有本事你打村支书啊!还承包十亩地呢,你知道两千块长啥样不?”
却说江小虎赶忙掏烟,递给村支书一根。他以前是不爱抽烟的,可拿来六万块之后,手里有了点钱,就想着买点烟学着抽,以后做生意总用得上。
这不,今天就派上用场,老支书可是出了名的老烟枪。
村支书一看,烟是十元一盒的‘高’档烟,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
他接过烟,恨铁不成钢地对江小虎说:“虎子啊虎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干这些黄毛娃娃干的事儿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老支书,您可冤枉我了,其实我……”江小虎想辩解,可老支书嘴巴拉巴拉,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知道咱村上多差钱不?我赶着把这些地租出去,好给村里的五保户们买点种子化肥啥的。你说你把告示给我撕了,那要是有本事、能租地的人看不到,错过了咋办?”
老支书对他一顿埋怨,江小虎笑眯眯地说点头称是。等老支书埋怨完了,他才道:“您也别急,这地,我租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再说了,有山河图里的土壤,多贫瘠的土地,都能变成沃土。
“啥?”老支书瞪大眼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任。
也不是他瞧不起江小虎,实在是江家穷太久了。别说两千元一年,就算是两百元,恐怕江小虎都租不起。
“小虎子,这可是十多亩地,一年要两千多呢。”老支书道。
“您不信?我这就把今年的租金给你。”江小虎道。
老支书还是不敢相信,摇头道:“你还是回去跟你爹妈商量商量吧。”
“我家的事儿,我说了算,你等着,我回家拿钱去。”江小虎把告示往老支书怀里一塞,转身往家跑。
看着堂弟的背影,江小龙哈哈一笑,对二赖子道:“瞧见没,脚底抹油,溜啦!还取钱呢,一家子穷鬼!哼,我看他以后还敢跟我吹牛不,等会晚上我就去他家,好好奚落奚落他。”
“光奚落不行,还得让他给你、给你妈道歉。”二赖子添油加醋。
“嗯对,得让他跪着到我家去给我妈赔不是。”江小龙点头。
俩人正聊着,却见江小虎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塑料袋,袋子里沉甸甸的装着什么东西。
“老支书,咱去办手续吧!”江小虎跑到老支书跟前,对他说道。
老支书吃惊地瞪大眼,将江小虎上下打量一番,感觉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后生仔了。
旁边,江小龙也傻眼了,他揉揉眼睛仔细看,确定那红袋子里,花花绿绿的的确是钞票,五十一百的都有。
要说他眼睛不好,什么都有可能看错,这个他绝对承认。这些年虽然家境不咋地,吃喝嫖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