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李拾遗呈东南西北之势合围,刘沉香正居其中,不动声色,三头分别照看四方。
李拾遗抽出身侧的行云梃,略微改变握棍姿势,由单手把棍转为短把正握,属于长棍短用,四道身影同时向刘沉香压去,握棍时的走姿也与持剑时的潇洒惬意不同,两步之间跨度极大,但速度不快。
沉香只觉得随着四道身影的逼近,压力也越来越大,不禁深呼吸一口,先声夺人冲往李拾遗本体,一个踏步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劈向李拾遗,李拾遗却并未硬接而是握棍转身反手横扫在斧身,借助沉香的强大臂力滑倒一侧。
沉香正欲趁势追击,其余三位李拾遗分身却已来到沉香身侧,以近乎贴身短打的方式以上部劈、横扫左、斜抡右和已蓄势待发的李拾遗本体的下撩裆同时击向沉香,幸而沉香也是成名已久的厮杀老手,六把神斧舞的水泼不进,殊不知这只是李拾遗棍法开始。
一声激烈的棍斧相交声后,短暂停顿,响起如同爆竹般劈里啪啦的巨响,围在沉香身周的四道身影分别从左右侧门加上中门四个方位轮番击打,每一次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都会有一股迅猛的气劲向着周围迸发,无数道烟尘四起,地上的瓦片石砖要么凌空破碎要么被击飞到极远处。
猴子和望烛刘月珠一边将昏迷的赤霞韩青拖到小山的反面斜坡处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砖石,再露头看向禅院时已经是乌蒙蒙的一片了,只能透过飞扬的尘土勉强看到几人的身影和兵器相互碰撞时所产生的明亮火花,就像是快下雨时天边的雷霆闪电连绵不断。
李拾遗手握棍子中部,所以棍首棍尾都可以随着手腕翻转反复击敌,被围在中间打沉香明显感觉短斧快应付不过来了,在交战的一刹将六只手中的六把斧子合为三把,然后猛地一抽。
正在激战中的李拾遗突然听到类似于拔刀出鞘的“噌”的一声,四道身影连忙双手持棍首尾,往后跳的同时以棍身硬接了一记突如其来的横扫千军,旋转的沉香带动三把巨大且锋利的斧身在四把行云梃上绽放出一蓬激射的火花,从棍身上传来的力道无比狂暴,将李拾遗击飞开几步,后者用棍尾撑住地面才止住去势。
李拾遗感觉有些惊魂未定,只见沉香的身影逐渐显露,其手中拿的不再是六把短斧,而是三把巨大的宽刃长柄斧,斧刃若镜、斧峰如霜,在烟尘中如同黑夜观之却如白昼般雪亮,巨大的斧身厚度极为惊人,高度约莫有沉香的两倍,看起来更像是马战斧,但李拾遗不敢掉以轻心,神斧毕竟是神斧,变换长短可能只是这把斧最基本的功能,自己打的起兴,却忘了这茬。
经过一番打斗,沉香的兴致明显高了不少,脸上多了不少笑容,再不复之前那幅阴沉的模样,砍退了李拾遗后也不追击,持斧站定后饶有兴致的和李拾遗说道:
“长斧我虽然用的少却并不代表用的不好,记得当初救出母亲后我苦练斧法却一直难以进步,正好东边的大唐初立,听说有一位以前是马贼的开国将军斧头使的出神入化,我便前往大唐拜师学艺,如果说三界最难缠的妖怪是谁除了齐天大圣外便是那位最能耍混的平天大圣牛魔王了,我说的这位将军简直是凡人中的牛魔王”。
“为了学他那听说是太白金星亲传的天罡三十六路斧法,我是好话说尽,各种奇珍异宝、仙人秘藏可没少送,就连天庭不复存在后舅舅仅有的几颗蟠桃都偷了一颗给他,那蟠桃一颗可延寿三百年,竟让他机缘巧合下踏入了修仙之道,至今还在那长安城作威作福”。
“可到最后,三十六路天罡斧法他竟只教了我三路,还都是些听起来就下三滥的招式,什么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要不是李靖坐镇长安城,我真想拍死他,但是时间久了,感觉这三招还蛮好用的,毕竟就神斧这力道,又有几个人扛得住三斧,就留他再长安逍遥快活好了”。
“好了,好久没跟人闲聊了,咱们还没打完呢”说完沉香用脚尖轻踢矗立着的斧柄,横握在双手中,盯着李拾遗,目光中战意昂然。
李拾遗却持棍规规矩矩的对沉香行了一礼说道:“我仍然记得当初在长安第一次见到沉香公子,那时我只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你就已经是名扬天下的劈山孝子,长安城民众对你举道欢迎,你亦是目光温柔,笑容和熙对待那些普通人,那时我只觉得你像是一道的春光,温暖了整个长安。令母仙去,在下亦是遗憾,可人死不能复生,沉香公子,终究还是要着眼与将来”。说完目光看向了远处沉香的女儿,刘月珠。
沉香看了眼女儿便飞快的垂下了眼眸,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宝莲灯是家母唯一的遗物,我不可能让它熄灭,别说了,要阻止我,你先打赢我”。
说罢便抬斧直奔李拾遗而去,李拾遗深呼一口气,又换了握棍的姿势,他右腿后撤一步,沉腰扎步,双手握住棍尾的一拳处,双手晃动略微弹了弹棍身,就在沉香快要冲到之时猛地跨步送枪,以标杀之势直冲沉香面门,这时再想以臂力拨开棍子已经来不及了,沉香只好偏转斧刃贴近棍身,借斧身的弧度稍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