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在戢谳司休养了几日,白凰雪带他到戢谳司闲逛。商司医司舞司武司隐司刑司转了个遍,最后到了祭堂。
143尊牌位,整整齐齐地摆在祭台上。
归离瞪大了眼睛。
“这些,就是戢谳司前身惊林寨的兄弟们。”白凰雪给归离介绍道。
不知怎的,归离总感觉白凰雪对这个地方有一些疏离。
归离走近祭台,第一尊最大的牌位上写着——“恩父王玄之位”。
“恩......父?”归离看向白凰雪。
白凰雪看着那尊牌位,从嘴角牵出一抹笑。“阿离知道的吧,越凰皇室被血洗,是母后把我跟凰星推入密道让我们逃跑的。”
归离的心微微抽痛。
“我跟凰星逃到了这荒语山,是王玄收留了我们。他是我们的恩公,像父亲一样。所以,叫他恩父。”
归离没再追问,他把牌位上的名字一个个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又问:“那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白凰雪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说:“我们来到荒语山的第二年,山里的那条河里进了东西。当时我与凰星在江州的镇子里帮镇民收拾庄稼,不在山上。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惊林寨已经没人了。”
“那条河......”
“整个惊林寨,都是靠那条河生存的。浣衣,行炊。”
“那后来,那条河是怎么恢复的?”
“断肠血玉。”
断肠血玉里有许多世间罕见的药物,使一条河恢复澄澈确实不是什么难题。
“然后,我与凰星就成了惊林寨唯一的继承人。但我们身为皇子,怎么能寄身山寨当土匪?所以,我们就改名为戢谳司,然后联系那些之前跟惊林寨有合作的人,一起经商,最后统一为商司。凰星懂些医理,就借助断肠血玉的优势建立了医司。那些能歌善舞的,都专门分出来一档,归入舞司。有灵力的归入武司,最后派出去做江湖探子收集情报的,就是隐司的弟子了。而刑司,就是专门裁决司内违禁之事的地方。”
“所以,戢谳司的力量,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强大得多。”归离道。
白凰雪笑了。“是啊。世人皆以为戢谳司精通商道与医道,却不知那只是我们的两大砥柱罢了。”
说完,白凰雪又看向归离,道:“我告诉阿离这些,说明我可是绝对信任阿离的。这么多年,除了凰星,阿离是第二个。”
归离抬眸,没开口问另一个是谁。
又过了小半月,三人才从戢谳司出发去冥荧教了。
冥荧教的总舵在青州,离戢谳司总司有半月行程,待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接近炎夏了。
白凰雪很早之前就用灵音传讯给冥荧教说要登门拜访,冥帝应该也已经通知属下了。三人到达冥荧教大门前的时候,守卫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门口了。
“恭迎雪司命,星司药,归离少主。”
白凰雪打过招呼,带两人进去了。
冥荧教倒也对得起它阴森的名字,外面明明温度高得惊人,冥荧教的宫殿里却如秋季般凉爽。
三人一路穿过宫殿,走进庭院,在拐角处遇见了两个人。
一名少年,青衣如竹,身形颀长,脸上缠满了绷带,墨色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
另一名少年,白衣胜雪,身形瘦弱,额角有一片凤尾印记,几缕银发在耳边扎成小辫,剩余的便散落在背后。
两位少年见了三人并没有太惊讶,行了礼道:“谋财害命见过白公子。”
白凰星见了他们很是高兴,问道:“谋财害命,你们是来带我们去找殇哥哥的吗?”
白凰雪听见他叫得亲密,微微侧了脸。
归离也看了白凰星两眼。
殇哥哥......看来两位殿下之前就与冥帝就有交往了,而且,私交甚密。
青衣少年笑道:“主人接到戢谳司的灵音传讯之后,便让我与害命每天都去门口看看,今日几位终于来了,主人想来也是很高兴的。”
“那我们走吧,去找殇前辈,正好我们也有一些事情要问他。”白凰雪道。
“是。三位请。”
谋财害命带着三人到了内殿。窗边立着一位黑衣男子,手中闪着黑色的光点,萦绕着一株即将枯死的石蒜。
那株石蒜吸收了黑色光点后迅速复生,枝茎重新变得碧绿,绽开了妖媚的血色花瓣。
乌发如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耳廓之上一条黑色的发带将两缕编起来的头发束到了后脑勺。衣领处由银环扣着,延伸到腰间,坠下来一抹流苏。腰间有两根晶莹剔透的锁链缠绕其上,其中一根留着一个弯月状的莲花钥匙。一双黑靴也是银线缀边,时不时流过银白色的光。
这就是冥荧教的冥帝,久影殇。
久影殇见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