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音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瘫坐在地。
她面无血色,脑袋里却不由想起当初为母亲收尸时的那一幕。
确实,那具尸身虽然穿着郡主的衣裳,但是感觉有些违和。
衣裳不合体,有些宽大,她还以为是母亲在牢中的日子不好过,消瘦了。现在想想,那人的手脚确实有些粗大,肤色暗沉,和母亲娇养了几十年的细嫩白皙完全不同。
她没想到那些,谁能想到母亲不是郡主,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双生姊妹!
“陆知许,你好狠。”
陆知音眼中全是绝望之色,她现在没了娘,失去了靠山,手里没钱,还被婆家人嫌弃,日子一点盼头也没有。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陆知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准备和陆知许拼命。
“你去死吧!”
她哪里是陆知许的对手,还没到陆知许近前,手里的匕首就被陆知许踢飞了。
陆知许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背抵在冰冷坚硬的砖墙上,冷笑着问道:“我狠?”
“你不狠吗?”陆知音虽然害怕,但是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也姓陆,你也是父亲的孩子,即便父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杀了他。子不言父之过,那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该是你这个晚辈用这种方法来解决。”
陆知许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看着陆知音表演。
她暗中吩咐系统,让它把附近的平面图调出来,果然瞧见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光点。
这是要套她的话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迁不是被你母亲杀的吗?关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很大,眼中嘲讽的意味也很明显,表情了已经知道陆知音在诈她。
“你……”
“你什么你。当初这案子,还是你那个庶妹递的状纸呢!当归闹得沸沸扬扬,大理寺审的案子,人家为此还受了鞭挞之刑,你不会都忘了吧?”
陆知音气得都要炸了,可陆知许说的都是事实,她找不到证据,只好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想让陆知许在激动之下承认她杀人一事。
可没有想到,轻而易举就被陆知许看穿了。
摆明了是个圈套,人家还会往里面钻吗?
“陆知音,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我姓陆不假,可是和你们家那种烂人毫无关系。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陆知许冷笑一下,松开她,然后把两个丫鬟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把这位晋国公府的少夫人好生送回去,免得人家又一碗脏水泼过来,说在咱们府上出事了。”
幽兰和新梅立刻道:“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平安把少夫人送回去。”
幽兰和新梅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陆知音哪里拧得过她们,只能被拖走了。
到了正街,两个丫鬟一边陪着陆知音往晋国公府走,一边嘟囔。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不是都把咱们家将军除族了吗?还来干什么?”
“哎,如今今非昔比嘛,娘家倒台了,没了依靠,可不想着抱粗大腿。可惜啊,这不安好心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狗改不了吃屎,晦气。”
两个丫鬟的声音不小,路上有不少人都听见了,自然也认出了陆知音。
“好像是晋国公府的二夫人?”
“什么二夫人啊,世子被除族了,如今啊,晋国公府的独苗了。”
“她的脸怎么这样啊。”
“估计是坏事做多了,报应吧。”
京城的人不敢议论天家之事,不敢找天启帝的料,一个废郡主,庶人,罪人,他们还不敢说?
陆知音气急败坏,连理论都懒得理论,跑得飞快。她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来,赶紧飞回家去。
幽兰笑着道:“身体这么好,跑得这么快,看样子是没事。可千万不要赖上我们,说在我们家受伤出事的呀。”
“大伙都给做个见证啊,这晋国公府的少夫人,可是完好无损,全须全尾地回了家。”
“放心吧,大伙都看着呢。”
“就是,我们给你们作证。”
两个人一直把人送到晋国公府,亲眼看见陆知音进去了,才回去复命。
幽兰忍不住和陆知许汇报,“夫人您是没瞧见她抱头鼠窜的样子,当真狼狈,街上的百姓都拍手称快,还要给种们作证呢。”
陆知许点了点头,又道:“派人去查查,今日谁和陆知音一起来的。那两个人躲在暗处,让陆知音诈我的话。”
新梅一惊,她们居然没有发现暗处还有人。
“是,奴婢立刻差人去办。”
陆知许有些疲惫地靠在躺椅上,思量着接张氏回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