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谁成想陆知许真的应了。
“为何不能?”
陆知许十分认真地道:“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若是圣上能参与进来,谁还敢打这方子的主意?如今国库空虚,不论是安抚灾民,还是养兵筹饷,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若是我们能给圣上提供一个充盈国库的机会,圣上可会放过?”
四人相视对看了一眼,对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隐忧。
“掌舵,不知让多少利合适?”杜子与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少了只怕不合适,可如果多了……”
他是怕皇室那边狮子大开口,内务府的人也不是傻子,稍微算一下就知道里面的利润几何。
万一圣上那里动了贪念,让他们交出方子,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
陆知许笑着摆了摆手,“这点四位掌柜大可以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等好消息便是。不过,我可以和大家交给底,圣上那里,我最多让他占两成半。”
两成半还真不多。
“掌舵,内务府可还要再分出去一些?”
“当然不,两成归国库,半成分给内务府,这便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四人一听,心里都起了狐疑,他们也都和内务府的人打过交道,知道那些人贪婪的嘴脸有多可恨。半成地利,怕是喂不饱他们。
更何况这三个买卖的盘子铺得这么大,只给皇家两成,怕是不妥。
不过,四人也不是不知深浅之人,具体怎么操作,想来掌舵有自己的章程。
能拿出水泥,琉璃和制冰方子的人,必定是有大智慧的人,掌舵如此有信心,想来自有她的成算。
“下半年,三个项目是重中之重。天气马上要热起来了,先把制冰这一块搞起来,寻两间铺子,先卖着看看。收益好了,你们再自己决定开多少家分店。”
“是。”
陆知许又道:“水泥作坊那边,我推荐给你们一个得力的人,此人绝对信得过,具体配方操作方面,由他出面。”
四人心中有数,只怕这人是陆知许的亲信。
方才他们看了计划书,就觉得里面关于方子的细节写得比较为笼统,片面,很多关键点和技术核心都没有写。
现在想来,这些核心的技术,应该是掌握在掌舵亲信的手中。
“我也不怕你们说我任人唯亲,这人是我的舅舅,绝对信得过的。”
“掌舵说得哪里话,这种重要的东西,当然只有至亲才信得过。”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几位掌柜说出来的话倒是漂亮。
“如今将军被除族了,做起事情来倒是比之前方便许多。若有急事,你们可以去罗府寻我,平时若无急事,便按老规矩,一个月在自家茶楼里见一次面。”
陆知许又道:“关于作坊之事,你们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是,掌舵。”
“是。”
陆知许起身,掌柜们见状也赶紧起来。
“我先走一步。”
“恭送掌舵。”
四人齐声躬身,将陆知许送出包间,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掌舵年纪不大,可气势比南玉还要强很多啊。”黄有道感慨地道:“也难怪咱们将军放心让夫人来坐这个位置。”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张老,您是什么意思?”
张兴善微微一笑,坐回座位上,示意其他三人也坐下。
“南玉掌舵当年,做事果决,可也能屈能伸,见到漕帮,盐办那些人,也不是服过软。可是我瞧着掌舵,不像是个软和的,敢跟圣上做生意,还把主意打到了内务府上,这份魄力,诸位可有?”
杜子与嘿嘿一笑,“张老玩笑了不是,咱们顶多是个生意人。到了内务府那帮孙子面前,咱们才是孙子,如何能像掌舵这般气定神闲地和那位博弈啊。”
他伸手指了指天,倒也不见得有多恭敬。
南方商会,本就是罗炽为了筹措军饷而建立的。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不过商会的这几位掌柜,有些是罗炽母族王家人出了力气请来的,有些则是被他慧眼如炬从旁处挖来的。
往大了说,大伙都是为了麒麟军,为了天下百姓。
往小了说,上面防着你,不给你军饷,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怎么办?
所以几位掌柜对天启帝的态度也就那样,私底下的时候,只怕都要叫他一声老儿。
陆知许坐着府里的马车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车轱辘突然陷到了坑里,颠簸了一下,车轴居然断了。
陆知许身子一歪,新梅连忙伸手扶住她,“夫人,没事吧?”
“没事,外头怎么了?”
【宿主小心,有人要暗算你,暗箭正向你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