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是坑爹小能手,被他这么嚷嚷一回,罗炽也不好非要做些什么了。
真的做了什么,晚上要水的时候,还不得被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嘲笑?
陆知许也觉得尴尬,晚上两人别别扭扭的纯盖棉被睡觉,勉强产出的一点旖旎气氛也消失殆尽了。
第二天,纪妈妈知道小两口夜里又没叫水,悔得直咬后槽牙,免不得又把叶妈妈埋怨一顿。
“谁知道呢!你说也是怪,小少爷明明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了。也不哭,也不闹,但是一翻身就起来了,非要去找夫人,我又是哄又抱的,也没管用。”
谁能想到小少爷不是要和夫人一起住,而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呢!
纪妈妈听了叶妈妈的话,也意识到了什么。
“说到底啊,还是时机未到。看起来差的是临门一脚,实则啊,世子爷和夫人之间,缺了那么一把火。”
叶妈妈也若有所思,觉得纪妈妈说到点子上了。
“你别说,你这老货看事情就是透彻,我仔细一想,觉得还真就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看得出来,世子爷和夫人之间是有感情的,不过啊,就差你说的这么一把火。”
叶妈妈十分服气,“看来啊,以后还得多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你可别啊!”纪妈妈道:“世子爷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对人都冷着呢!如今好不容易对夫人敞开了心,咱们要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那就干看着?”
“主子之间的事,咱们又能怎么办?我倒是觉得,他们现在这样挺好,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感情不就处出来了。”
叶妈妈觉得纪妈妈还是太过于乐观了,你可不要忘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少爷呢!有小少爷在啊,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罗炽早起去上朝的时候,宝儿还没醒呢,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爹打上了坑爹的标签。
罗炽下朝以后,并没有着急打探什么消息,连罗府那边都没回,直接去了国公府。
有些事,君君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府里那么多下人,还有暗卫,难道他们也不说?
那就是失职。
罗炽一进门,门房的人预感不好,连忙给国公爷报信去了。
罗谨忆没去上朝,像他这样靠祖上封荫吃俸禄,没有什么实权的国公,上朝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圣上也是巴不得世家多出几个纨绔,对这个情况也是默许。
罗谨忆一听着罗炽回来了,也是有点心虚,前几天他们上门去闹了一通,只怕陆氏都和他说了。
糟糕,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不怕,小畜生还能造反不成?那件事情也不是他们做的,说不定是别人栽赃呢!
罗谨忆自欺欺人地想了一会儿,见罗炽没来,还挺高兴。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他老子,他还敢弑父不成。
正想着呢,下人们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搬救兵。
“国公爷,您快去看看吧,世子要把二爷打死了。”
罗谨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稳住身子以后赶紧去看小儿子了。
他到的时候,罗通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顿了,虽然没死,但是也奄奄一息了。
姜氏趴在罗通身边哭,指着罗炽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点国公夫人的风范。
陆知音心情十分复杂,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向罗炽的目光中居然带着几分感激。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罗通那里吃了苦,受了罪,借着公婆闹上罗府的名头替自己的出气的?
世子一定是知道自己过得不好,才会这般生气。否则陆知许又没怎么样,那些东西也没被搜出来,他又怎会发这么大的火。
不得不说,陆知音是有几分陆迁的自大在身上的,她觉得罗炽发作罗通是为了替她出气,脑回路也没谁了。
“怎么回事,你发什么疯?”罗谨忆看到血肉模糊的小儿子,气得跳脚。
“国公爷,您快,杀了那个逆子,您看看他把通儿打成什么样了,他这是下死手想要通儿的命啊。”
什么大度,贤惠,到了这一刻,姜氏通通装不下去了。
“你……”罗谨忆将手高高举起来,想像十几年前那样重重地落下,狠狠地扇在罗炽的身上。
可记忆中那个干瘦,脆弱,风一吹就能倒下的男孩儿已经变成了威武的男人。他穿着武将的官服,比自己还高一个头,一身肃杀之气,是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令人胆寒。
罗谨忆的手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罗炽冷笑一声,方才道:“国公爷,您最好看好家里这群蠢货,莫要成了别人手中的刀而不自知。你去我府里闹,可占到了半分便宜?还是你以为,我和陆氏真的那么好说话?”
罗谨忆不知想到什么,手慢慢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