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郡主的冷汗都下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瞬间将她笼罩,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她满脸通红,细密的疼痛慢慢爬上五脏六腑,让顺德郡主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佛龛上。
巨大的佛龛应声倒地,顺德郡主直接摔倒在上面。
钱妈妈等人听到动静,赶紧进屋,站在玄关门口试探着问了一声,“郡主?”
佛堂里好半天没有动静。
就在钱妈妈和管竹面面相觑之时,佛堂里突然传来一声碎细的呻吟声。钱妈妈吓了一跳,立刻跑进佛堂。
顺德郡主倒在佛龛上面,神情十分痛苦。
“来人啊,快来人。”钱妈妈大叫一声,上前查看顺德郡主的情况。
管竹赶紧喊了两个有力气的婆子来,吩咐她们把郡主抬到内室去,又叫了个机灵的小丫鬟,让她赶紧去请大夫。
顺德郡主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她摔得不轻,全身骨头都疼得厉害。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钱妈妈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眼泪一个劲儿地掉。
很快大夫就来了,经过一番诊治,确定顺德郡主的身体没有大碍,没有内伤,只不过身体多处擦伤,撞击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红肿,疼痛这些外伤都是免不了的。
“劳烦您给开方子吧。”钱妈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归位了,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都不敢想万一郡主有个好歹,自己要怎么办。
“好!”
“您请。”管竹将大夫带到外厅,拿了方子派人抓药,并且把大夫送了出去。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着陆迁。
管竹早早地让人给陆迁送信,结果直到晚上掌灯时分,陆迁才姗姗来迟。
男人脚步有些虚浮,身上还沾着脂粉味,一看就知道是去了风月场所。
自己老婆受了伤,他不但不闻不问,还去那种地方寻花问柳。他妻子可是郡主啊,他怎么敢的。
在这一刻,陆迁在管竹心中的所有滤镜都碎了一地。
什么大儒之子,文雅进士,工部尚书。
呸!
不过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斯文败类罢了。
郡主发妻,他尚且如此对待,成为他的妾室,还有什么盼头?
这一刻,管竹清醒无比,甚至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凌家大小姐。
一样出身高贵,可惜红颜薄命。
“老爷,郡主已经睡下了。”管竹表面上对陆迁恭恭敬敬的,实则心里对他十分不满,自然而然不会像以前那嘘寒问暖,站得离陆迁远了一些。
陆迁喝了不少的酒,有些头痛,朝管竹招手,让她过来给自己揉一揉。
管竹不乐意,但又不能违抗他的命令,想了想便道:“老爷,郡主那儿您不过去瞧瞧?”她上前,纤纤十指轻轻地按在陆迁的头上,“郡主醒来怕是要问的,您没在第一时间露面,已经不太好了。”
陆迁身子一僵,“你说得对。”随即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往内室去了。
管竹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暗哼一声,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当上官的,即便是当官,只怕也是个糊涂的,将来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管竹动了离开的心思,想了想自己的年纪,看来,她也该认清现实了,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嫁了也好。
管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一时之念,会在日后救她一命,当然了,这是后话。
顺德郡主睡得很不安稳,即便是吃了药,可是身上还是隐隐作痛。陆迁一进来,她就醒了,原本她还想装睡,不想搭理陆迁。可是陆迁偏偏自己作死,装成一副深情的样子往床边凑,还坐了下来。
他身上的酒味和脂粉味儿,便铺天盖地地朝着顺德郡主扑了过去。
顺德郡主也不装了,猛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郡主,你醒了。”陆迁换上虚假的笑,“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顺德郡主皱眉,“你去哪儿了?”
“啊,有点事,老张他们几个,拽着我喝酒,还说了点朝堂上的事。”陆迁转移话题,“好好的,佛龛怎么会倒呢,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那样子仿佛在质问顺德,你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搞得连佛祖对你都不满意了。
他说的话,顺德郡主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下人出去找你那么长时间……”大概是疼了,顺德郡主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离我远一点,身上的味道呛人。”什么死味。
陆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是有些刺鼻,他以为顺德吃了药,闻不到脂粉味道,赶紧道:“你休息,我去洗个澡。”说完逃似地离开了。
顺德郡主冷哼一声,心中皆是不满。
管竹进了屋,将窗户打开一点,又拿了熏香灯,点燃了香,绕着郡主的床铺来回走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