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许也不生气,只是看向罗谨忆,一脸正色地问道:“国公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姜氏轻哼一声,“这种内宅之事,问国公爷做什么?我是你婆母,难道做不了这个主?”
国公爷一向怕麻烦,更是从来不过问后宅的事,当下点头道:“是这个道理,由你婆母拿主意便好。宝儿活泼可爱,能给她做个伴儿倒也不错。”
姜氏微微一笑,仿佛已经拿捏住了陆知许,有个孝字在,就不信小娼妇能反了天。
只要小崽子进了她的栖梧居,吃什么,日子怎么过,什么时候能见,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当娘的,为了儿子,只能忍气吞声。
姜氏仿佛胜利在望了,眼里人是胜利者的张狂。
陆知许默默地看了罗炽一眼,示意他不必说话,自己能解决。
陆知许都不看姜氏一眼,直接向罗谨忆福了福身,“国公爷,我以为,不妥。”
“大胆!”姜氏巴不得陆知许闹起来,“你敢忤逆?”
陆知音在一旁看乐子,这要是成婚第二天,就传出忤逆的名声,只怕以后世子夫人要在这京城贵妇圈子寸步难行了。
罗谨忆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小辈的不顺从,罗炽是这样,罗炽媳妇也是这样。
可他儿子有本事啊,她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妇凭什么。
“国公爷,不是我忤逆不孝,违背婆母的意思,实在是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哦,什么隐情,你倒是说说看。”姜氏根本不信陆知许说的什么隐情。
“好,既如此,你就说说吧!”罗谨忆道:“我倒要看看,阻止天伦之乐,是何道理。”
陆知许只道:“宝儿虽然还小,但是他特别聪明,学习能力很强。”
才两岁的孩子,如何看得出聪明?众人嗤之以鼻,完全不信陆知许的话。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宝儿这样大的孩子,就如同一张洁白的宣纸,画什么,写什么,他以后就是什么。”
点到为止,陆知许还是打算给他们留一些面子的。
姜氏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倒了下去,没有一点贵夫人的样子。
“后娘难当啊,可怜我一片心……”
“放肆,跪下!”国公爷也要发难,原本想把自己手里的茶盏砸向陆知许,结果罗炽立刻以身护妻,挡在了陆知许的面前,搞得国公爷十分尴尬,手里的茶盏扔也不是,放也不是。
“世子,你不用这样,我相信国公爷是讲道理的人。”
姜氏:我不讲道理呗?
陆知许道:“国公爷三思,若是将宝儿放到夫人的院子里养,只怕,又怕又要养出一位纨绔来。”
这个又字,用得巧妙极了。
“胡说八道。”姜氏眼见着不能再装死了,“我还能把宝儿养废了不成?我只是想含饴弄孙罢了。”
“废不废的,夫人看看二公子吧!”
罗通:有我啥事?
姜氏想要反驳,可是张了两次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她儿子不废?
二十岁的人了,整天招猫斗狗,到处惹事。一群狐朋狗友,除了赌就是嫖,好不容易让他办点事,他还去了青楼,结果……
和罗炽比起来,罗通一事无成,就和烂泥一样!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这话姜氏能说吗?当然不能!这和自己打自己嘴巴子有什么区别?
“儿媳以为,宝儿最好养在我和世子身边,世子文武双全,军功卓越,宝儿将来必定对世子有孺慕万分,有了世子的教导,宝儿必然能成大器,才不会辱没了国公府的威名。”
姜氏:可恶,被她装到了。
罗谨忆:好像有点道理。
陆知音都要酸冒泡了,不就是生个儿子吗?有什么好牛的!
“大嫂,话也不是这样说吧!”陆知音阴阳怪气地道:“世子确实文武双全,可宝儿毕竟年幼,离不开母亲的教导啊。大嫂的出身……”
陆知音笑得婊里婊气的,“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怕是也教不好国公府的小公子吧?”
陆知许轻笑一声,“我只当世人愚昧,不曾理会过外面的流言蜚语。像弟妹这样出身不凡的名门淑女,该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却不想,也这般浅薄。”
“流言止于智者,看来弟妹,并非智者。”
“你……”
陆知许轻蔑一笑,转头道:“国公爷,儿媳不才,拜了几位师傅。”
“吹吧,还几位师傅。”这次说话的是罗通,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陆知音,可她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陆知许一再打她的脸,罗通也觉得自己面子上不好看。
“别的就先不提了,只提一位,帝师,大儒韦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