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性格变了很多,最大的改变是说话利索了,人也活泼了一些。以前在家里,她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现在在医馆学习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俨然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白氏就是干活麻利,快人快语的性子,看到女儿如今的变化,也是欣慰不已。
言归正传。
原来医馆来了两名外地的病患,他们是来京城做生意的,返程的时候突然呕吐不止,还有腹泻的症状,像是吃坏了东西似的。
两人就找了一家医馆看诊,开了药,想着吃两天缓解了症状再上路。结果越吃越严重,现在已经出发展到便血的地步了了。
“这么严重?”陆知许吃了一惊,脚下步子也快了起来。
“是呀,他们在别的医馆没有看好,这才一路打听着来咱们这儿的。”
福寿堂开张不过半年的时间,但是已经立住了口碑。两位师傅的医术自然没话说,陆知许在柳氏和伍百万的宣传下,俨然成了妇科圣手的野生代言人,找她看病的,多是求子的。
别人不知内情,可是胡,李两位大夫却是知道的。陆知许的医术可远在他们二人之上,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在遇到急症的时候,火急火燎地要把陆知许找回来。
等陆知许进了医馆,才知道病人已经被抬到后院去了,她急匆匆地往后院赶,猛一抬头,就发现厢房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人年纪在四旬开外,身体微微佝偻着,头发花白,脸上带着两道不小的疤痕。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眼神里的沧桑挡都挡不住。
他站在厢房门口,身形有些不稳,细看之下也能发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抖,眼神里还有恐惧之色。
这样一个颓废的人,穿得也不讲究,可是陆知许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儒雅和英气。
这些念头在陆知许脑中一闪而过,她快步走进厢房,目光也从中年男人身上移开了。
“什么情况。”
“东家,您来得正好,快来看看。”
陆知许立刻来到病床前,看了看病人。
生病的是两个年轻人,面色苍白如纸,大汗淋漓。两人的手脚不时的抽动一下,已经陷入了昏迷。
她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中年人也跟了进来,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李大夫急出一脑门汗,把情况和陆知许说了一下,“煎了药喂下去,但是没有用,很快就吐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陆知许已经上手诊脉了,虽然看表象已经察觉出了一些东西,但最终如何,还要根据患者的脉象来说话。
胡大夫也很心急,这要是再没法子治病,砸了招牌是小,两条人命是大。
“中毒了。”陆知许当即道:“熬一大锅解毒合剂,准备银针。”
李大夫眼睛一亮,只要东家出手,这人就算保下来了。
“快,瓜子,葫芦,准备银针。”
男人听到动静,并没有上前,而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给大家让出了空间,他看起来已经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了,眼神变得十分坚韧。
也没有人顾上他,煎药的煎药,取银针得取银针,别的都顾不上了。
陆知道让人扒了病患的衣裳,手里的银针飞快地向患者的身上扎去。
她认穴太准了,基本上不用上手确认,下针又快又稳,手都没抖一下。
胡大夫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同时也十分敬佩陆知许的针灸术,哪怕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但依旧会被震惊到。
陆知许用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两名病患扎成了刺猬一样。二人的脸色略有好转,指甲也慢慢变成了黑色。
“拿盆来。”
“哦。”葫芦连忙去拿了一盆过来,还往里面添了一碗水,“来了来了。”
陆知许将患者的手指捏住,然后用长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指点上立刻冒出一个血珠,却是黑色的。
陆知许用力按压患者的指腹,黑色的血滴入盆中,还散着腥臭味。
“看明白了吗,就这样把毒血放出来,直到血变成鲜红的,就可以停止了。”
“明白了。”
胡大夫,李大夫,大山,小山都来帮忙了。
很快,毒血放尽,指尖上的血珠变成了鲜红色。
陆知许一一看过,“可以了。”
枣花连忙打开一个罐子,将陆知许自制的酒精棉球取了出来,替患者的指尖消毒。
两套银针也被李大夫回收,到了高度白酒中浸泡。稍后还要将这些银针放到蒸锅里蒸煮上一个时辰,方能再次使用。
就在这时,药也熬好了。
大山,小山连忙将患者扶起来,让两位师傅捧着药碗将解毒合剂给他们灌了下去。
这一次,二人没有再吐,虽然依旧没有醒过来,但是脸色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