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郡主从宫里回来以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消了气,才让人将满屋的狼藉收拾干净。
她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过后,才让人找了管事去小偏厅议事。
能在这个厅里和顺德郡主议事的,都是她的心腹。特别是这位孙管事,掌管着顺德手上七成的生意。
“孙管事,眼下咱们手里有多少粮食?”
孙管事连忙呈上账本,“郡主请过目,这是粮价看涨后,从各个庄子上收上来的存粮。所有商铺,货栈里的粮食都在这里了。”
顺德郡主看得很仔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些还远远不够。”
“这……这里足足四五万斤的粮食,还不够?”孙管事有些惊讶,却也不敢打听顺德郡主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用。
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之时,如果高价售粮,只怕那些言官会用唾沫把郡主喷死。
顺德郡主也不瞒他,就将皇后把她召进宫的事情说了。
“眼下那些言官紧抓着我不放,皇后便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我用捐粮食的方法,安抚住济县县城外的那些流民,以免出现暴动。”
济县离京城并不远,万一数万流民不够死活的冲过来,只怕于眼前的局势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不论是打压流民,还是放任流民不管,天启帝都会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最好的办法就是出钱,出粮食,将这些流民重新变成老百姓。让他们衣食有着落,也是变相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孙掌柜听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要能拿出足够的粮食捐出去,那么郡主的声望是一定能够挽回的。也难免郡主说四五万斤的粮食不够,那么多流民,根本不够吃。
而且一旦放粮,各地的灾民都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拿不出粮食来,只怕先前四五万石的粮食就要打水漂了。
“郡主,这笔买卖,亏是亏了点,但是眼下郡主别无选择啊。”
顺德郡主叹了一口气,“买粮吧!”
“只怕……”孙掌柜有些为难地道:“现在粮价一天一个样,小人就算搬出您的名号,只怕也买不到便宜的。”
顺德郡主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是能挽回声誉,解她眼前困境,还是很划算的。
况且,她最了解天启帝,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她随便找个理由哭哭穷,天启帝就会给她一些赔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所图谋的,从来都不是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你去将几大商会的会长约出来,问他们要粮。”雁过拔毛,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些商会的商人,都肥得流油,他们往日里占尽了便宜,得了好处,关键时刻出点血怎么了?
孙掌柜立刻明白过来,这种事情他是做惯了的,仗势欺人虽然难听,但是好用啊!
“小的明白,即可安排。”
顺德郡主这才满意了,觉得气顺了一些。
“越快越好。”
“是!”
孙掌柜走后,顺德郡主又去亲自审问了那个侍卫,细细的审,每一处都抠得特别详细,恨不能把这男人的毛都从头到尾审一遍。
可那人根本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被人打晕了,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郡主为什么要抓他,为什么审他,他都一概不知。
眼见着什么也问不出来,顺德也终于失去了耐心,“让他给那丫头做个伴吧。”
这是要杀了!
之前误闯进屋子里,见到混乱那一幕的小丫头已经死了。
顺德郡主又怎会留这种人在世上?
“郡马爷呢?忙什么呢?”她这儿都火烧眉毛了,结果姓陆的连面都不露一下。
丫鬟采青小声道:“郡马爷这几日都歇在殷姨娘那里,听说请了病假,这几天都没去上朝。”
“哼!”顺德郡主冷哼一声,“陆家人一向如此,缩头宿脑,让人不耻。”
殷丽娘这个人,她还是很放心的,胆子小,性子弱,又有几分识趣,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陆迁在她那里,顺德反而是放心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呢?”
祸害遗千年,陆家这两个老的还建在呢!
陆老太爷已经致仕,平时就爱写点文章,访友写诗之类的。陆老太太性子不好,是个爱磋磨人的,但是她不敢磋磨顺德,就折腾陆家的庶子和庶女,还有不受她待见的小辈,平时倒也忙得很。
“老太爷最近灵感迸发,说是要闭关修书。”采青撇了撇嘴,“老太太头疾犯了,听大夫说病得厉害,每天吃药也不见好。”
两个人是打算装聋作哑了,不想丢脸,钻回你娘的肚子里不是更好!
“不用管他们,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