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殿里,接风宴接近了尾声。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都哪去了?”嘉元帝坐在高位上,开口道:“今日他们二人,才是主角,怎么不务正业?”
“陛下忘了?”皇后含笑道:“镇国公说去更衣,想必是在外面闲转了。”
“回陛下。”钟氏则起身道:“娍儿她不胜酒力,方才与我说过之后,到外面去散酒气了。”
“赵连娍是女子,倒也就罢了。”嘉元帝道:“可不能饶了镇国公,来人,去蒋镇国公找回来,朕要他今日不醉不归。”
“是。”
立刻就有腿脚快的小太监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李行驭便跟着小太监回来了,口中笑着告罪:“陛下,外面的月光好,臣贪那月下的美景,多看了一会儿,教陛下久等了。”
“你自罚三杯!”嘉元帝伸手指了他一下。
“是。”李行驭走到自己的席位前。
自然有下人替他斟了三盅酒。
李行驭端起来一口一盅,将三盅酒都喝了下去,捏着三支酒杯倒置给嘉元帝看:“陛下请看,臣自罚了。”
“好。”嘉元帝举起酒盅:“那再陪朕吃一盅,你又为朕立功了。”
“陛下客气。”李行驭给自己斟满,仰头一饮而尽:“为陛下做事是臣的本分。臣干了,陛下随意。”
“镇国公果真豪气。”嘉元帝也仰头吃了杯中酒:“吃菜,快坐下吃菜。”
李行驭应了,撩起袍子正要坐下,外头跑进来一个惊慌失措禁军:“陛下!不好了,镇国公谋反了,武德司的人全都偷偷潜伏进宫里了!”
喧闹的大殿一下便安静下来,众人先看那跑进来的禁军,随后又齐齐转头看李行驭。
嘉元帝目中露出警惕,看着李行驭。
李行驭皱着眉头,站直了身子:“我谋反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禁军见到他,吃了一惊,福王的人不是说,李行驭在寻找赵连娍吗?李行驭怎么还在大殿里。这情况有点不妙。
“谁说我谋反的?谁又看到武德司的人都潜进宫里来了?”李行驭缓缓朝那进军走过去:“是谁让你来传的消息?来,说给陛下和大家听一听。”
那禁军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按照他所想,他只要说出李行驭谋反一事,整个大庆殿都会乱起来,到时候他只要趁机逃之夭夭便可。
不会有人留意他的长相,也不会有人留意他是谁,事后他可以继续做禁军。而且,福王的人还给了他好处,并且答应他,等福王到时候掌管了禁军,自然会给他加官进爵。
有这等的好事,他何乐而不为?
谁也没有告诉他,在这里遇到李行驭该怎么办啊!
李行驭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像是猎手盯上的猎物。
那禁军不由打了个寒颤。
“锵——”
忽然,李行驭手中寒光一闪,紧接着,那寒光没入了这禁军的胸口。
李行驭竟然毫无征兆的拔剑,一下将他刺穿了!
鲜血顺着剑直往下淌,那禁军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便头一歪死不瞑目。
殿中的女眷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一个个立刻惊呼着站起来,纷纷往角落里躲。
整个大殿内都乱套了。
“都给朕闭嘴!”嘉元帝猛然站起身来,呵斥了一声。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嘉元帝指着李行驭的背影问:“镇国公,他话都还没有说清楚,你为何杀了他?”
“陛下。”李行驭转头看嘉元帝:“他不说,臣可以自己查出来。”
“朕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嘉元帝心下不安。
他早就对李行驭起了疑心,眼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李行驭还杀了来报信的人,他能不多想吗?
“陛下只管放心。”李行驭将剑归了鞘,拱手道:“陛下若是信不过臣,不妨想想,臣若是有反心,这会儿持剑冲将过去,这大殿之中,又有谁能拦得住臣?
再说从前,曾戴着这把剑,在宫里和陛下见过无数次面,有无数次对陛下下手的机会,臣若有反心,为何不在那时动手?
退一步说,就算臣真的是后来才起的反心,那为何不能等一个和陛下单独相处的机会再出手呢?非要选在陛下为臣办的筵席上,敢问臣世贤谋反太顺利吗?还特意选百官,都在宫里的时候谋反?”
嘉元帝听他这么说,心安了一些:“你这些话,倒是有道理。只是不知是谁放出如此言论,挑唆你我君臣关系?”
确实,李行驭有无数次对他下手的机会,但是李行驭都没有出手。
说明,李行驭虽然嚣张不羁,但对他还是有些忠心在的。再留用个几年,也不是不可。
听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