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不知……”付念娘的眼底潋滟出水光,卷翘的长睫毛扑闪着望向他。含羞带怯,惹人怜爱。
李行驭偏头打量着她,眸中似有笑意,他顿了片刻才道:“因为你很像一个人,比赵连娍还像。”
“国公爷说的是谁?”付念娘眼睛亮了:“奴婢记忆里也有一个人,很像国公爷……可奴婢生了一场病,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国公爷眼熟,其他都不记得了……”
李行驭松了手:“这么巧?你是哪里人氏来着?”
“国公爷之前问过,奴婢是平山人氏。”付念娘低了头。
李行驭退后一步,重新坐下:“那你应该会唱平山小调?”
“奴婢会。”付念娘抬头看了他一眼。
“唱一曲来听听。”李行驭靠在了椅背上。
付念娘站起身:“奴婢没有学过,唱的不好,国公爷可要多担待。”
李行驭“嗯”了一声。
付念娘便唱了起来,竟是字腔正圆的平山话,调调也没错。
她不时看李行驭两眼。
李行驭侧目看着她,面上看不出喜怒,长指曲起,搁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曲唱罢,付念娘转向他,盈盈一拜:“国公爷别嫌弃。”
“再唱一曲。”李行驭眯起眸子望着她,看起来兴致盎然,实则,眸底隐着锐利。
年年并非平山人氏,只会唱一首平山小曲儿,是后学的。
付念娘所唱,并非年年当初唱的哪一首,何况年年并不会第二首小曲儿。
朱平焕弄出这种东西到他眼前来,是真拿他当傻子不成?
付念娘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她站直身子,又唱了一曲,回头看李行驭,正望着前方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国公爷。”付念娘轻莲步上前:“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安枕了吧?”
李行驭回过神,起身走到床边,摊手让她伺候更衣。
片刻后,李行驭身上只一下一层牙白中衣。
付念娘停住了手,含羞问他:“国公爷,可要熄蜡?”
“你先到床上去。”李行驭吩咐了一句。
付念娘红着脸,撩开床幔走了进去。
李行驭回眸看了一眼,走向烛台边。
蜡烛熄灭,屋内黑了下来。
付念娘一时不能适应黑暗,过了片刻,才能瞧见床边隐约透进来点点月光,但这光实在太淡,什么也看不清。
耳畔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撩开了床幔,紧接着,身旁的床下陷了一下,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国公爷……”
付念娘嘤咛了一声,声音娇滴滴的,身子化作一滩水一般,淌进来人怀中。
那人没有说话,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长夜慢慢拉开了帷幕。
*
赵连娍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账册,边翻看边盘算酒坊这个月能有多少结余,开新铺子还差多少银子。
“咔哒。”
耳畔传来一声轻响,她抬起头,朝后窗的方向看过去,动静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她仔细听了听,只有那一声,她不以为意,继续低头看账本。
“吱呀——”
后窗又响了,这一回是窗户打开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无比清晰。
赵连娍一下警惕起来,莫不是府上有什么孟浪之徒,眼见着李行驭不歇在她这了,打起什么主意来?
后头,又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爬进来了。
赵连娍放下了手里的账册,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一把抄起床头的檀木算盘,无声的往床后摸过去。
云蔓她们就在门外,这歹人这样鬼鬼祟祟,不过是个宵小罢了,她倒不怕他敢杀人。
若是这会儿喊出来,才会打草惊蛇,反而惊走了他,再捉不到。
等她先会一会这胆大包天之徒。
“哗哗——”
后头传来了水声。
赵连娍蹙眉,后头是她晚上沐浴留下的水,因为夜深了,她打发婢女们下去休息了,让她们明日再来清理洗澡水。
这歹徒在用她洗澡的水洗手?
她迷惘了片刻,定下了心神,无声的走到屏风处往里看,果然看到一道身影,弯腰在浴桶边洗着手。
“大胆狂徒,看我不打死你!”赵连娍举起算盘便对着那身影砸去,口中高喊:“云燕,快进来。”
李行驭毫无防备,侧过脸看过来,正被她用算盘那方方正正的角一下割在脸颊上。
“赵连娍,你冷静一点,是我!”李行驭转身去抓她手。
他忌惮她身怀有孕,怕伤着她,不敢下力气抓她。
赵连娍仗着手中有“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