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焕抬眸道:“她才进镇国公府,尚未站稳脚跟,儿臣未曾敢与她联络。
不过,儿臣派人打听了一下,听闻镇国公对她颇为重视,除了独自安排了一个院落,请大夫好生医治之外,还给她买了八个婢女,日夜伺候着。”
“看样子,是起效用了。”嘉元帝盯着地面思索了片刻,皱起眉头:“李行驭其人多智,警惕性也高。
福王,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八个婢女是用来监视你派去的那个女子的。”
朱平焕想了想道:“儿臣以为不是。”
“哦?”嘉元帝不解:“何以见得?”
“镇国公手底下并非无人可用。”朱平焕分析道:“倘若他想监视,身边随便安排个人过去就是了,再脱不开身他手上还有武德司,不至于费财费力买那些婢女回去,那样不是更容易人多口杂吗?”
“说的有几分道理。”嘉元帝颔首:“他若是相中那女子,对于你拉拢赵连娍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儿臣也是这样想的。”朱平焕低下头。
“好生替朕盯着。”嘉元帝眸色幽暗:“看他到底更在意哪一个。”
“是。”朱平焕应下。
*
旭日东升,轩窗在屋内的小几上投下明暗分明的影子。
赵连娍正坐在小几前,整理着奁盒里的银票。她听从二婶娘的意思,打算将手头的银票盘一盘,留下酿酒要准备的银子,余下的打算再盘个铺子下来卖米粮。
云蔓在一旁伺候着。
“夫人,您还有这些。”
云蔓吃力的脱出一个楠木箱子。
“是什么?”
赵连娍回头看。
“您来看看。”云蓉打开了箱子。
赵连娍放下手头的东西,走过去查看,不由惊讶:“哪里来的这么多金首饰?还有银票?”
她俯身拿起那一沓银票翻看,难道是她从前放在这里的?这可是意外之喜。
“这是夫人和国公爷新婚之夜,国公也给夫人的。”云蓉解释。
“他给我的?”赵连娍手中的动作停住,思索了片刻问:“我一直没有动过吗?”
算算现在的收入,就能大概预料到,她之前开第一家铺子的时候,手里头应该也没什么银子。
如果她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动李行驭给她的东西,那就说明这些东西不能动。
“没有。”云蓉摇了摇头。
“收起来吧。”赵连娍将银票放了回去,这些东西不属于她。
云蓉疑惑道:“夫人,这些都是国公爷给您的,而且这么久以来,国公爷也没有问过这些东西,您为什么不肯用啊?”
“虽然你们不肯对我说实话,但我又不傻。”赵连娍坐了回去:“你们那个国公爷,是好相与的吗?”
云蓉和云蔓面面相觑。
“夫人。”云蓉忍不住解释道:“从上一次二夫人和您说了实话之后,奴婢们便没有再瞒着您了,您问什么,奴婢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赵连娍轻哼了一声:“那你们早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
“奴婢们不敢,但奴婢们对夫人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
云蓉解释了一句,不知该如何说了,直急得都快哭了。
云蔓道:“夫人,那时候您身子不好,奴婢是怕……”
“行了。”赵连娍打断她的话,抬眸朝她笑了笑:“我逗你们的。”
成日相处,这两个婢女的忠心,她都看在眼里,怎会不信她们?
是李行驭那厮太厉害,二婶娘有话说,这大夏从上到下,就没有哪个不怕李行驭的。就是嘉元帝,也让李行驭三分。这两个小小的婢女能顶住李行驭的压力一心向着她,已经很难得了。
“奴婢还以为夫人不相信奴婢们呢。”云蓉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口。
云蔓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夫人。”
云燕走了进来。
“何事?”赵连娍抬眸看过去。
“付念娘求见您。”云燕禀报。
“谁?”赵连娍微微蹙眉。
“付念娘,就是云燕上次撞到的那个女子。”云蓉抢着道。
赵连娍恍然大悟:“是她?她可说了有什么事?”
“说是来这么久了,一直卧床不起,没能拜见夫人,深觉失礼,今日能起床了,特意来拜见。”云燕如实回道。
“夫人,别见她。”云蓉不满道:“那女子成日里勾了国公爷去她那院子,奴婢看她动机不纯,不是什么好东西!”
府上的下人总是喜欢拿付念娘和夫人做比较。说付念娘声音和夫人一样,但人比夫人温柔,比夫人惹人怜爱,还说国公爷以后一定会纳了付念娘。
呸,付念娘一个来路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