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朱曜仪见此情形,大为焦急。
赵连娍方才那一跌,压到了他的要害,那种剧痛到现在还在持续着,这军医又是这样的神情,他心中惶恐,只怕没有什么好消息。
军医回头,勉强笑道:“宁王殿下,不必担心,这伤口虽然有些深,但没有伤到脏气,不会危及您的性命……”
但下身那一处,被利器割了之后,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了,一片血肉模糊,他虽然只是大致看了看,但也能判定他下半辈子算是废了。
“先给宁王殿下止血。”赵廷义抬了抬手。
那军医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准备动手。
“说!”朱曜仪一把抓住军医的手腕怒斥:“快点说,我身子到底什么情形?”
“这……这……”那军医又回头看赵廷义。
赵廷义沉吟着道:“这是宁王殿下自己的身子,他既然想知道,你不妨直说吧。”
朱曜仪想知道,他也遮掩不住,何况朱曜仪也不是他什么人,是朱曜仪先图谋不轨在先,出了事朱曜仪也只能自己担着。
那军医听他如此吩咐,也不再犹豫,面色有些沉痛地道:“宁王殿下,您睾丸遭了重创,只有一点粘连了……”
他说了一半,看到朱曜仪难看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帐中彻底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赵连娍怔了一下才明白军医所说的意思。她想起来,她摔倒的时候,手里的匕首好像是扎到了什么,然后她重重摔坐了下去,当时情形太危急了,她并没有留意到。
听太医的意思,那不就是给朱曜仪去势了吗?男人去了势,就是宫里的太监啊!
朱曜仪变公公了?
难怪她摔下去时,朱曜仪叫的那么惨烈,据说男人那里被击中是极为疼痛的,何况是先刺中再压一下?
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笑出来,让朱曜仪变成太监,这不比让他死了更让他难过吗?
而且,朱曜仪虽然有不少妾室,但挑挑拣拣到现在,总想娶个能到帮他的王妃,可惜不能如意,到现在还没有娶正妻,也没个子嗣。
所以,朱曜仪这是绝后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样,看着朱曜仪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从重生之后,她没有一日不想着报复上辈子欺辱她和平南侯府的那些人,朱曜仪是她最重要的仇人之一,真是快哉!
“这……”赵廷义上前:“不能医治了吗?”
“如果只是压一下,下官或许可以试试清除血肿和异物。”军医拉着赵廷义上前,给他查看:“大将军您看,只有这一点点粘连了,除了切除,没有别的办法。”
朱曜仪脸色煞白,对着军医张了张嘴,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疼痛和这样的打击,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殿下,殿下!”
朱曜仪的随从文平这个时候才得了消息,跑来看到朱曜仪浑身血迹昏死过去的惨状,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也昏死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
“先别碰你家殿下。”赵廷义示意人拉住他:“让军医先处理一下他的伤口。”
文平不敢再动,看到朱曜仪的伤,他目瞪口呆,接着脸色更苍白了。
殿下这……以后可怎么好?
先不说男人的自尊,成了太监那绝对就跟皇位无缘了,殿下怎么能接受?
那军医既紧张又害怕,忙活了半晌,才将手洗净,叮嘱文平道:“后续就是吃汤药了,要注意保持伤口的清洁,每日要查看有没有红肿溃疡,再和我说,我会对症下药,应当能保殿下性命无忧。”
“是。”文平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先答应。
“先找几个人来,将宁王殿下抬回去。”赵廷义吩咐手下。
赵成叫了几个人过来,抬起昏迷的朱曜仪,文平赶忙跟了上去。
那军医正收拾自己的药箱,李行驭俯身从里头拿出一卷纱布来,撕下一块沾了水,给赵连娍擦拭脖颈上的伤。
“我来吧。”那军医这才想起来,赵连娍也受伤了。
“不必。”赵廷义左右看了看:“赵成,带人将这里收拾一下,你们都退出去守着。”
赵连娍这伤不重,他和赵玉樟,或者李行驭,随身都带着金创粉,用谁的都可以。
“是。”
赵成干活麻利,不过片刻,地上死尸便被处理了,帐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几人退了出去。
赵连娍见李行驭收了手,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给他清洗包扎肩上的伤口,礼尚往来她还是懂的。
李行驭看着她垂眸专心盯着他的伤口,心里窝着的火便散了,面上的戾气不见了,眸色也柔和下来。
赵廷义左右看了看,这帐里除了赵玉樟,就是赵连娍夫妇,没有旁人,这才低声问:“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