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瞄圣文公和百里将军的脸色。
就当下的情况而言,他们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至少四皇子的身份是个挺好召集各路兵马的由头,然而,谁都知道,宴楚歌是未来储妃。
而百里家素来与圣文公府交好。
偏生圣文公是天下文人之首,百里将军又是在场唯一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
一时间众人犹如墙头草,谁也不敢做决定。
宴楚歌见状冷嗤一声,惹得众人看过来,她亦不觉心虚,坦坦荡荡道:“叛军步步紧逼,这个时候选新皇有意义吗?
四皇子若是有心问鼎天下,便带着将士们去与叛军厮杀啊!
只要你能打退叛军,护这群臣及家眷无忧,还怕无人拥护么?”
她说着,冷静道:“朱颜,即刻着人保护祖父和外祖父一家。
其他人,跟我去抵御叛军,等援兵到来!”
她不管不顾的一番话让钟离家主和四皇子黑了脸,却也让群臣如梦初醒。
百里将军更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激动道:“宁国郡主说的是,都到这时候了,还啰嗦什么?
来啊,带陛下上龙撵,出征,迎敌!”
一声令下,内侍宫女们慌乱如菜市场,内卫却走近了龙帐。
他们为元顺帝敛尸,更衣。
让元顺帝的尸体送上龙撵。
圣文公亲自举着临时制作的白皤走在龙撵一侧,礼部尚书扬声呼喊,“送陛下回宫!”
宴楚歌说是要去迎敌杀叛军,却也并未真的跟叛军短兵相接。
因为有百里奚和和萧骆宾两大将军在,还没到她亲自出手的时候。
可百里将军和那几个保皇派大臣却被点亮了新的思维方式。
他们不强行跟叛军对刚,而是以送元顺帝回京为由,名正言顺的提出要回京。
一开始,其他人还不理解,“叛军在皇城内外盘踞着,内呼外应。
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此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执意回京,分明就是羊入虎口!”
钟离家主身为豫皇贵妃的生父,深知豫皇贵妃在宫里得宠的那些年没少得罪独孤皇后。
他们这些人真要是落在独孤皇后手中,下场一定会很惨。
“那以钟离大人之见呢?”
百里将军直直看着钟离家主,“不送陛下回京,我们又当如何?
推四皇子为新皇可以,四皇子能抵得住七万叛军吗?”
大将军的眼神不无讽刺的看向躲在几个侍卫中间的四皇子凤玄烨。
萧骆宾和百里奚和,宴轻寒、东方裕等一些年轻的会武的青年都已经与叛军厮杀起来了。
便是宴楚歌和朱颜这等女流之辈看,也提着刀站在队伍前后,保护不会武的百官家眷。
只有四皇子,说起来也是学过文韬武略的,却躲在侍卫们中间,唯恐自己有点闪失。
钟离家主还在那儿嘴硬,“四皇子是如今城里唯一一个清醒健康的成年皇子,他的健康至关重要,自然得小心为上……”
“站住!”
凶神恶煞的呵斥声打断了钟离家主底气不足的辩解。
“太后有令,只有投诚陛下者,方可入城!
尔等若不投诚,还要硬闯,休怪刀剑无眼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一排排箭矢从城楼上飞射而下,落在了走在最前方的侍卫们脚边。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圣文公扬声道:“陛下驾崩,我等送陛下灵柩回城,尔等还不快快开门,是要做那乱臣贼子不成?”
“陛下驾崩了?”
城楼上的将军弹出半个身子来,“真的假的?
你们若敢诓骗太后,可是要自食其果的!”
城楼上旌旗摇曳,一群穿着红甲的禁军虎视眈眈。
宴楚歌正思忖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拖延时间,好在凤玄冥的援兵赶到之前确保家人平安,就听到一阵气吞山河般的咒骂声。
“杜汉山!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蠢货,枉老夫和东方老将军怜你发孤苦无依,亲自授你带兵之道。
你如今出息了!
大权在握之时既不驱逐外敌,也不内训精兵,居然带兵谋反,你简直可耻可恨!”
年过花甲的百里将军横刀立马,指着城楼上的杜汉山骂娘。
字句铿锵的一番话骂的那杜汉山抬不起头来。
宴楚歌想好的台词儿都忘了,那杜汉山竟然还能回嘴。
“杜某此生的确愧对两位将军的教诲,然忠孝不能两全,杜某既已对不起两位将军,就不能再对不起家中老母了。
大将军、东方将军,你们投诚吧。
太后娘娘说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