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寂静之后,皇后骤然暴怒出声,“孽障!
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敢而如此污蔑本宫,你这是忤逆,不孝!”
皇后太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致命了。
更清楚这些年来为了给凤玄羽铺路,让凤玄冥受了多少委屈。
只是她一直以为凤玄冥不知道他是被自己抱养的,动不动就拿母子亲情来压凤玄冥。
殊不知凤玄冥以往不反击,除了担忧生母的安全之外,也是不屑理会她那些低劣又无用的手段。
如今皇后竟然还想拿孝道来压人,凤玄冥当场反驳,“忤逆孤认了。
不孝,你是在提醒孤,提醒天下人,你是孤的亲生母亲吗?
要不要孤提醒一下你,当年北燕只是想索要一些银钱物资而已,如何就忽然改变主意指名道姓要孤去北燕当质子了?
孤出生的时候,父皇为孤取名玄瑾,如今又为何变成了令人提之胆寒的凤玄冥,需要孤替你告诉大家吗?”
凤玄冥的话字字珠玑,不仅是被质问的独孤皇后本人,便是其他人也懵了。
一心想着为贤妃母子撑腰的皇帝也分了一些注意力给凤玄冥,“当时北燕根本无意让人为质,这是真的吗?”
凤玄冥答非所问,“北燕当时虽然勉强胜了天启,但父皇也知道,北燕国力并不比天启强太多,他们也担心逼急了天启,我们会不顾后果反扑。
当时北燕已然入冬,再起兵戈,他们只会比我朝更难。
所以只是想趁机所要一些赔偿。
可不巧的是,父皇当时刚纳了豫贵妃,豫贵妃年轻貌美,一入宫就独得圣宠,让皇后感到了危机。
那年九月十五,按规矩,父皇本该到坤宁宫的,可父皇那晚依旧宿在了钟粹宫豫贵妃处。
下人禀报说父皇留在了钟粹宫的时候,皇后震怒到钟粹宫去请父皇,却失手打翻了烛台。
烛火引燃帘子,令七皇弟被烧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闭嘴!”
听凤玄冥提到七皇子的顽疾,皇后恼怒的吼了一嗓子。
“你贪玩连累了阿羽,还敢胡乱攀咬本宫?
你身为太子的教养何在?”
皇后的激动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凤玄冥甚至理都没理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自顾自继续陈述当年的旧事。
“皇后怕父皇责怪,便污蔑说是儿臣玩儿火烧伤了七皇弟。
宫中下人亦害怕担责,全都附和皇后的话。
儿臣年纪小,皇后又是儿臣亲生母亲,当时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儿臣是被冤枉的。
而且儿臣当时被七皇弟的伤势吓到,根本没想过反驳。
可即便如此,皇后担仍然心儿臣留在宫中,父皇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于是她故意命西北军旧部将儿臣的身份透露给北燕王。
如此,儿臣才被迫在北燕为质十四年,父皇亦因愧疚而冷落豫贵妃,专宠皇后至今……”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凤玄冥的陈述。
“毒妇!”
元顺帝怒等着皇后,“太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早些年为了争宠,故意让他洗凉水澡,给他灌泻药让他生病,用他的病引朕来看你,朕都假装不知道!
可你怎么能故意勾结北燕人,让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到北燕那种蛮夷之地去当质子?
你就没想过北燕荒芜,他可能回不来吗?”
皇后年轻时的确习得一身的好功夫,可毕竟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那点儿功夫早就生疏了。
加之不加防备,被皇帝震怒下的一巴掌打的一个踉跄。
还是身旁的宫女扶住了她,才没有狼狈的在众人面前摔倒。
彼时她还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质问皇帝,“陛下,你居然对臣妾动手?
这么多年,无论你多生气都没对臣妾说过一句重话。
如今就因为这个孽障的几句未经证实的污蔑之言就对臣妾动手?”
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好似皇帝对不起她似的。
皇帝则痛心道:“就是孤这些年太纵着你了,你才会行事肆无忌惮!
朕看这一把掌是打晚了!
你不是说太子方才说的都是未经证实的污蔑之言吗?朕给你辩解的机会。
从当初老七的烧伤到太子到北燕为质,到四年前你伪造圣旨,制造二皇子谋逆案。
还有北辰宫到那群早就名列阵亡名单,却始终听你号令行事的西北军旧部。
以及贤妃母子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你最好一桩桩一件件的与朕说清楚。
但凡有一处说不清楚的,朕让你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皇帝手刃的皇后。”
元顺帝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