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她。
宋伽禾眉心一跳,心里涌入丝惴惴不安。
她侧过脸,按了门铃后又使力拍了拍门。
“在吗?梁时——”
门锁响动,下一秒,梁时樾出现在门边,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额前的湿发往下滴着水珠。他倚靠在门框上,视线微微下垂,盯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来了?”
宋伽禾轻咬了下唇,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稍稍发烫,她只不过是听见了一点声响就担心地跑过来找他。
好蠢。
显得她多喜欢他似的。
“没什么,我听到你家传来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以为你……”
后面她没说完,此时看到他完好地站在这里,她不免有些尴尬。
“以为什么?”沉默被打破,梁时樾接住她的话:“以为我摔了?”
他离她很近,因而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男性气息死死包裹着她,就连他的呼吸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宋伽禾默默往后退出了他的包围圈,她抬头望着梁时樾:“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谁说我没事的。”
她垂下的左手被人拽住,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缠上她的手腕,刺得她心脏有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
梁时樾一只手撑着墙,劲瘦的手背青筋凸起,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腿有些疼。”
宋伽禾听他这一说,这才发现他没穿拖鞋,光着脚来给她开的门。
梁时樾忍着刺痛,靠在墙边的肩膀早已发了麻,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嘶哑着嗓子喊住了她:
“可以扶我进去吗?我好像…不能动了。”
他停顿了下,发尾滴下的水珠掉在了他的睫毛上,顺着垂下的弧度滚落了下来。
“我撞倒了一个花盆。”
这是解释她听到的响声,他没说出口的是,花盆砸下来正好砸到他受伤的那只脚,洒落的泥土也把他的拖鞋弄脏了。
或许是他此时的样子太过可怜又或者像是一只撒娇祈求的某种动物,宋伽禾软下心,点点头,举起左手示意他先放开自己的手。
力道松懈,唯有丝丝冷气还残存于她的肌肤表面。宋伽禾搓了搓手腕,走过去隔着衣袖扶住了他的手臂。
“走吧。”
梁时樾的房间布局和她那里不太相同,屋子比她的大多了。装饰风格很符合他的性格,以白色为主,灰色为辅,看起来毫无生机,如他一般,像是冰天寒地里从岩石缝隙中生长出来的花。
好重。
他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走动中衣服布料相贴摩擦。宋伽禾咬着牙,这人看起来挺瘦的,怎么那么重,她的手心也被他硬邦邦的手臂硌得生疼。
一声闷哼中,梁时樾倏地将手圈在了她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至她的耳侧。
“刚才不舒服,这样好多了。”
确实,宋伽禾不再感觉到吃力,便由着他去了。
“去卧室吗?”
“就沙发吧。”
她虽然满头疑惑,却还是将他扶到沙发坐下。随后她边活动着酸涩的手臂边浅浅观察了下周围。
白色地板上的泥土尤其显眼,装花的陶瓷瓶碎了一地,半枯萎的花蔫蔫地躺在地上,泥土里还有一只黑色男士拖鞋。
梁时樾清了清嗓子,问她:“要喝水吗?”
宋伽禾回过身,对他摇头,“不了,我得回去了。”
“我能再请你帮个忙吗?”
梁时樾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宋伽禾的影子。
“……”
她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以帮我放下浴室的热水吗?”
宋伽禾一脸不可思议:“你打了石膏不能洗澡。”
梁时樾:“今天拍了戏,出汗了。”
“那你随便擦擦身体啊。”
“不干净。”
“……”
宋伽禾第一次觉得有洁癖的人真麻烦,她拗不过他,而且现在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才不管他呢,就当给普通邻居做好事了。
她进浴室放好了热水出来。
“进去吧。”
梁时樾站了起来,步伐不稳,宋伽禾叹了口气,走过去搀着他。
“谢谢。”
浴室里空旷旷的,除了基本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
宋伽禾:“你……”
他这样子真的能洗澡吗?
“我要脱衣服了。”
梁时樾不管她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解下了第一颗扣子,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指尖很快来到来到最后一颗,宋伽禾来不及反应,隐约瞟到了他线条利落薄薄一层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