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丈夫的,一手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一边跟盛如娇介绍孩子的病情,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可过了七八天这身上的皮肤就开始变黄,现在半个月过去了,黄得更厉害了。”
盛如娇让他们将孩子放在桌上,解开孩子身上所有的襁褓,给孩子做了一个比较仔细的检查,最后才轻轻出了口气。
她第一眼就看出了孩子是得了黄疸,但听他们说孩子黄疸已经半个月了,担心已经给孩子造成了损伤。
幸好,经过检查孩子的情况还没有变得更糟。
“是黄疸,你们回去避开日头烈的时辰,用布蒙住孩子的眼睛给孩子晒一晒,七八天黄色就能褪。”
“就晒太阳?”夫妻两个不敢相信。
盛如娇点头:“回春堂就在这里,若是没用,你们到时候可以来找我。”
看盛如娇语气笃定,又看这么大一间医馆,夫妻两人都多了不少信心。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夫妻两人将孩子包裹起来,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下一个。”
……
病人一个个的进去,可排的人却一点不见少。
杏林堂门口,齐大夫抚着腹部,嗤笑:“哗
众取宠!还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医馆做大夫呢?”
他是杏林堂的招牌,治好了不少京都贵人,杏林堂上下都捧着他,听他这样说,立刻有人附和。
“齐大夫说得太对了,也就糊弄糊弄那些什么都不懂泥腿子,出入咱们杏林堂的可都是贵人,压根不是一个档次!”
齐大夫以及习惯了被吹捧,闻言也没多高兴,沉着脸问:“东家不是说要将回春堂买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让他们重新开了张?”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伙计摇头,凭着他的身份也见不到三王爷啊。
齐大夫很不高兴,过几日他的死对头就要来京都,若是吹出去的牛兑现不了,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瞥了一眼的热热闹闹的回春堂,齐大夫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的时候,盛如娇胡乱地扒拉了两口饭就又开始了。
前世送医去山区的时候,这种忙起来顾不得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觉得不舒服的是聂明哲。
聂明哲就在二楼的休息室,休息室已经按照盛如娇的意思,屋子里撤掉了所有奢华的东西,只
摆了简单的桌椅床铺,还有就是摆了一个贴墙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医书。
“还有多少人等着看诊?”聂明哲问。
金川回道:“按照现在的速度,今日只怕天黑才能看完了。”
聂明哲皱眉,盛如娇就吃了那么点东西一直忙到现在……
他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是看上了她的医术,想要她功效神奇的药丸,也想她帮宸华国培养出许多厉害的大夫。
事情做成之后,他自是不会亏待她。
可他没让她义诊,没让她亲自接待所有的病患……
他早就发现了,盛如娇对病人有一种天然的怜悯和慈悲,只要是为了病人,她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的。
“殿下,可要属下去劝离一些百姓?让他们明日再来?”
沉默片刻,聂明哲摇头:“不必了。”
她不会喜欢。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乱得很。
聂明哲皱眉:“去看看出了何事,莫要让人冲撞了太子妃。”
“属下遵命!”
金川出去,就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堵在了回春堂门口,门板上躺着一个人,白布蒙住了脸,旁边一个老太太就拍着大腿嚎哭,年轻的妇人
也在啜泣。
“回春堂庸医害死了我儿子!我那小孙孙才不过两岁,以后可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大家伙不要相信他们啊!害死人了后悔都来不及!”
“儿啊,你就这么去了,让娘可怎么活啊……”
盛如娇一看老太太就是经常在村头撒泼打滚的高手,哭得抑扬顿挫,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你儿子是什么时候来看的诊?可抓药了?什么时候身亡的?”盛如娇示意排队的病人稍等,走到的门口,蹲下身就要掀开白布。
老太太一把拦住:“你们都已经把我儿子害死了,难道连他的尸首也不放过?”
不给看?
盛如娇笑:“敢在朱雀大街上开医馆的,谁没点背景?今日你们要是拿不出回春堂害死人的证据,我可是要去衙门告你们污蔑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背后指使你们的人会不会出面保你们?”
年轻妇人面色一白,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