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人散去,独独留下五人。
沈芙面上并没有露出不快,只惨白着一张小脸,眼眶里挤出一小滴泪盈在漆黑的瞳孔上,端的一副楚楚可怜却又高洁的姿态。
萧河看了一眼楚时夷和九公主,一眼就看明白了,于是转身将沈芙恭敬地请了出去。
待不相干的人离去,镜淮袖中弹出一根红线,缠绕在楚软软的手腕上。
他指尖搭在红线上,闭眼感受红绳的颤动。
楚时夷静静等了一会,“刺三嫂的银针,是不是淬了毒?”
镜淮收回了红线,“她的脉确实是与常人稍有不同,只不过银针上的毒素不多,所以还没显出来。具体是什么毒,还得等发作了才能知道。”
“三哥现在能诊的出来吗?”
要是能诊的出来,交付给三哥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她或许就瞧不见了。
“时夷你是知道的,我与三哥拜于同一位医圣名下,医术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我瞧不出来,三哥应当也瞧不出来。”
“难道我们二人要看着三嫂这样遭罪?”
镜淮看了一眼楚软软,心有不忍,但还是把事情的本质剥了个干净。
“是她唯命是从,柔弱不堪,才招致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让她吃点苦头,也能长长记性,以后才会记得离那些心肠歹毒的远一些。”
楚时夷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冷血,说话也太狠了,她一个小女娃能懂什么大道理?”
“时夷,别怪镜淮,他说的没错,是我太天真了。”药丸渐渐发挥效用,楚软软身上逐渐有了力气。
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很是认同镜淮所言。
她在跟随太后离开时,并没有防备之心,所遭受的,也不过是她掉以轻心带来的恶果。
“三嫂,你现在可有好受一些?”楚时夷瞪了镜淮一眼,“要是支撑不住,我先送你回马车里面休息。”
镜淮被瞪了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轻嗤一声,有些轻蔑地看着楚软软,“楚软软,三哥可是准备了好东西给你看,你难道不想看看?”
“啧……”
轻啧后,楚软软支棱起身子来,“我原来是不想看的,但是听你这么说,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另外,我还有两件事想问你。”
“问。”
“我方才见陆时野进来时,我瞧你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故事?”
“还有,我把你们三人放一起对比后,我发现眼尾点了黑痣的陆时野反倒是同你有些相像。”
镜淮眼里闪过欣赏之色,很快又用玩味掩饰,“的确是有故事,但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至于相像,那是你的错觉,我并不是三哥有亲缘的弟弟。”
楚时夷感慨,“其实,镜淮同三哥才是最像的,可惜了不是我们的亲兄弟,要不然我也无需受那么多的苦。”
一旦选择了登顶皇位这条路,便有许多身不由己,他三哥不愿意做,就甩给他来做,真真是可悲可叹。
府门外突然出现诸多咿咿呀呀的声音,镜淮勾起唇角,眼底的嘲弄连绵不绝,“好戏——开场了。”
他们二人腿脚轻便,就先行了一步,楚软软只能撑着身子慢慢往府门外赶去。
刚出了大堂,她似是感应到什么,抬头望了对面的楼宇一眼。
二楼凭栏处,皇后从身后抱住了陆时野,素手就搭在他腹部。
他却没有推拒,甚至与她坦然对视了一眼。
楚软软匆匆收回视线,心口处宛若有什么东西在流失,隐隐带着痛意和几分不甘心。
等她来到府外时,外面已经乱做一团。
她识得那些和官员缠斗的人,他们口不能言,正是‘香消玉殒’里面关押着的犯人。
镜淮和楚时夷则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身畔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时夷见她来了,立马走了过来,把她往安全的地方领,“你待在这里别乱走动,小心他们伤到你。”
“你们这几日都在筹谋这个?是准备把事情闹大了,好废除了‘香消玉殒’吗?”
楚时夷看着混乱的场面,选择和盘托出,“嗯,原来是计划闹出一些动静来,能让百姓知道就好了。”
“只不过方才他们见到楚皇,没控制住,发了疯一般冲了进来。我准备再等等,让他们先遭遭罪,再去管他们。”
原因有二:一来,楚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委实不过瘾。
二来,后来继位者或许比楚皇精明,要是是个难对付的,于他们的计划而言得不偿失。
直接一锅端了楚氏一族,让楚氏失信于天下之人,才是他们的夙愿。
混乱中求救声震天,楚软软看了一下守在门口的蒙面士兵,一排排站着,将门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