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暧昧的声音渐次消去。
内侍捧着着热水进去伺候,顺带同楚皇提了一嘴已在外头等候多时的张丞相。
楚皇恍然想起还有张丞相这么个人来,他掐着月贵妃娇软的腰肢,寻了个托辞,“都怪息月这么美,叫朕全然忘了张丞相。”
听着床上趴着的美人娇吟,他轻笑一声,由着内侍替他清洗穿戴。
楚皇衣冠楚楚,生得几分谦谦君子模样,也正是这副道貌岸然的俊美容颜将大臣欺了去,顺理成章把他推上了皇位。
洗漱完毕,楚皇假意匆匆奔出殿门,面皮上懊恼尽显,“张爱卿,朕真是糊涂了,竟将你忘了,见你平安归来,朕真是欣喜不已。”
张丞相绷着脸迎上楚皇心虚躲闪的眸光,真能装模作样,那眼中分明还有未退去的情欲,说这违心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袖中收拢的掌心被掐的青白,指甲直直嵌入血肉之中,方将张丞相的神智拉了回来,险些就要因为恼怒坏了大事。
随后,张丞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陛下能在‘百忙之中’仍能记得老臣,老臣感激涕零。”
他望向身后咿咿呀呀的九公主,亏得她身边有那老宫女在,并没有如同先前一般大吵大闹。
张丞相将人推到楚皇面前,“陛下,老臣已为九公主梳妆打扮,这才是九公主真实容貌。先前九公主常年禁足于絮芜宫内,无人贴身照料打理,因而瞧去有些古怪。”
软软透过眼前的黑纱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假意害怕将头埋入老宫女的颈窝里,夸张地抖动起身子来。
楚皇凝着那张侧脸微微出神,“张丞相,你有没觉得九皇妹的侧脸像极了那三小姐,若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区别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向珍珠黑纱额链,迟疑片刻陡然将其扯下。
软软阖着眼眸,神情凄楚,似是暴雨中摇曳的梨花般飘零破碎,惹人心生爱怜。
楚皇喜不自胜,“像,真是太像了,这般神态比三小姐还惹人怜。”
他微微勾起楚软软的下颌,手不断游走在如白脂一般的软脖上,那手感竟比息月的肌肤还要柔嫩几分,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真是勾人的妖精。
他眼底的情欲如同填不满的沟壑,手中的动作更是猖狂。
在场的人狠狠低下头去,他们没有想到楚皇会禽兽到对自个的亲妹妹下手。
不过前史上不乏这种喜欢吃窝边草的昏君,只是下场都极为凄惨。
楚软软缓缓睁开氤氲着水汽的眼眸,眼尾随着眼眸睁开兀自上挑,睫羽不安地颤动,本如小鹿一般的眼眸却莫名添上几分妖媚。
她见楚皇失神,嫌恶地咬住那伸来探究的手,哪怕他被咬破了指尖,她的舌上腥甜,楚皇仍旧是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
老宫娥当机立断,拾起地上的额链挡住软软那双眼睛,大声唤着,“陛下你醒一醒,陛下,陛下……”
楚皇一瞬猛然回神,只觉指尖发疼,仔细一瞧,上面有一道小小的牙印,血珠一颗一颗排着队往外冒。
“嘶~是谁咬了朕!”
老宫娥扶着楚软软颤颤巍巍跪下,“陛下,是九公主。只是九公主她什么都不懂,才会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楚皇头皮发怵,浑身的汗毛直竖,偏头不敢再看楚软软一眼。
他心忖,九皇妹这魅惑人的功力不减当年,一月后去魅惑摄政王理当十拿九稳。
“你适才说九公主什么都不懂?先皇安排伺候的人呢,难道都没有教九公主说话识字吗?”
老宫娥被问的双腿发软,战战兢兢道,“陛下,先前伺候的人是月贵妃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九公主长到十岁,奴婢才被打发来伺候。”
“奴婢刚见到九公主的那一天,九公主的指甲都被拔断了,她害怕任何人,奴婢想教,奈何有心无力。”
“一派胡言——”
息月身着一袭粉绿色的曳地襦裙,裙摆随着身姿摇曳,似是池中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
她白皙的脸颊上隐隐残存着未褪去的潮红,眼尾凝着一滴泪珠,委屈地扑进楚皇的身躯里。
“陛下,臣妾做宫女的时候,一直悉心照料九公主。九公主或许是因为从小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房间内,生得性格孤僻怪异,常常用尖锐的指甲挠伤臣妾。那一日也是她自个不小心,被门钩住才弄断了指甲。”
怀中的人如晓风拂月,染着哭腔的话如珠如玉遗落在他的心上,撩人心扉。
“息月向来胆小怕事,朕怎么会不信呢?定是那老东西故意诬陷你。”
楚皇神色凌厉,似是要用眼神将老宫女千刀万剐,转身对着内监冷肃道,“来人,将那老宫女好好折磨,乱棍打死。”
好好折磨这四字被咬的格外清晰,内监最是能洞察主子的心思,怎会辨别不出这里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