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修得后天医体,配合精血为引镇压,这两根银针不会反乱,剩下的就交给令公子吧……只要他灵识不散,玄府能运转,大几率可以好起来。”
安天云对此言论感到惊奇,这还是他没有听闻的东西。
同时郑重道:“张老付出此等代价,我安家无以回报,如若有需要天云的地方,张老一话,天云万死不辞!”
“不用了……承辰帅恩惠,极洹只求一报,一报已了,不再相欠!”
“张老不必如此,快快请坐先喝杯热茶!”安天云手臂虚环于旁,说道。
他听得出张极洹此话将他自己与自己大哥放在了同等位置。他莫过于震惊,这是何等恩惠才能让眼前这个年纪如此之大的大医自愿放下身段?
“云侄,老夫离去!”张极洹背上药箱,取回了木梁上所有银针。
“张老,天色已晚,不妨留宿……”安天云想劝阻他。
“不用了!令公子何时醒告诉老夫即可,届时再来取针!”
张极洹这么决绝,让他不好再留,神色复杂:“张老执意要走,那晚辈送您一段路。”
“可!”张极洹匆促道。
“张老请!”
“云侄客气……”
两人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自一开始,安在天就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神色茫然,看着人来人往都未曾动摇。
他默默在旁,容颜显老,如同迟暮之时,目光注视着床边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或许是把什么都想了一遍。
估摸着年迈之年的他,尚未从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又有可能是他这一生阅历无数,处事不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空洞。
“老夫这一生戎马生涯,共得二子……”
“大儿天辰,年少有为,不卑不亢,成家之年娶妻生子,奔赴沙场统领三军,打下了这天玄王朝的盛世,最后却落得尸骨无存,妻儿分散……”
“小儿天云,天赋不输旁人,聪明绝顶,为国鞠躬尽瘁,中年得罕疾修为倒退,留予家府,故得贱命一条。”
“我孙天凡,取凡一字是想其平凡安逸过一生。”
“哪知……”
“从始至终,都有黑手死死地掐着我安家脖子,随时都可置安家于死地……”
“我本一心向国,谁知安家溃矣……”
“天辰我儿,如今的希望在于天凡,我们安家不应该落没,恐怕他要辜负你的本意咯!”
安在天念着,叹着,沉重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天凡……”
他望着床上人,哀思如潮。
“你要给你儿子取什么名字?”
“父亲给我名字是像星辰一般闪耀,但是我并不希望我儿子能有多出息,站在我这个高度才知道这一路是多么不容易,我跟月儿商量好了,叫他‘天凡’。”
“我们希望他能平凡度过一生,静享人间。”
说话的这名及冠青年随和,面貌英俊不凡,举手投足,笑容不改带着一股朝晖锐气。
他一袭白衣,站在安在天面前,样貌跟安天凡相似,又比他儒雅了几分,相反安天凡多了一分凌厉。
记忆中的白色身影渐渐地淡出视野之外,安在天沉沉睡去,模糊中他又好像看到了那名青年抱着襁褓,身边跟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两人正朝着他看来,有说有笑。
屋外新光洒下了墙面,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清新,皮肤上带着一点温热。
府邸安静,但又很快热闹起来。
“在天,在天啊!”一人闯入,安在天猛地从浅睡中醒来。
待他抬眼,却看不见床上的人影,只看到像头马户横冲直撞进来的凌志天。
“踏马你这老头是疯啦!”不知一股哪来的怒意涌上心头,安在天不由破口大骂。
“在天,咱的好孙儿现在在哪里,病咋样了?我刚刚好带了点上好补药,给他补补身子。”
凌志天没有节操,上来就拥着安在天脸贴着脸,让他泛起一阵恶心。
“给我滚,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谁是你的好孙儿!”安在天使劲推开这个没有节操的人。
凌志天被推开后也没有气恼,而是继续黏了上来笑道:
“当然是我们的好天凡啊!”
“你恶心到我了,起开一边坐去!”
两人互相推搡,直到凌志天乖乖坐在椅子上。
“有事给我讲清楚嗷,你看看你昨晚是什么脸,今天这笔样是赶着嫁孙女来了?”
“那哪能啊?”凌志天翘首蹙眉,笑道:“我是专门来感谢天凡好孙儿的。”
“感谢?”安在天顿时疑惑,“何来感谢?感谢我孙儿摸了你孙女的屁股?”
“去去去!往事随风,不要再提!”凌志天伸手做样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