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做了准备,但第二天上朝时,萧云祁还是被人弹劾了。
私自带兵围了王府,这乃是重罪,除了御史外,又接连有人出来让景仁帝重处萧云祁。
萧云祁虽然立马就出面陈情,言辞恳切的解释自己是顺着线索找到靖王和恭王府上的,但景仁帝在震怒之下,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大手一挥便下令打了萧云祁五十板子。
掌刑的是李澈的人,半点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杖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云初念正跟在陆氏身边帮她对账,年末了,各个铺子还有庄子上的收成等有太多需要对账的地方,两人吃了早饭便没有休息过。
萧云祁被抬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太好,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一样。
陆氏急的差点晕厥过去,撑着最后一口气颤巍巍的让人赶紧去请大夫,她一时间甚至忘了自己的儿媳妇就是全京都医术最精湛的人。
云初念喉头发涩,接连深呼吸几口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让混沌的思绪冷静下来。
她上前指挥玄逸将萧云祁放到床上,然后又让南枝去拿自己的药箱,再让解秋去打水,一切有条不紊。
陆氏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寒着脸对身边的嬷嬷小声说:“让人将事情瞒着,暂时不要让老夫人知道此事。另外再派几个心腹之人去外面打听打听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回来汇报。”
萧震山今晨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家里能管上事的就她和云初念两人,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混乱中,无人在意到虚弱的萧云祁握住了云初念的手。
她连忙坐在床沿边,哑着声音问他要不要喝水。
萧云祁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看起来非常虚弱,颤巍巍的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云初念的瞳孔逐渐放大,皱眉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垂眸缓缓的点了点头,起身退到一边,独自抹眼泪,越哭越伤心。
陆氏茫然,看了看儿子,又看看儿媳,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她的情绪转变这么大。
等南枝气喘吁吁将药箱找来的时候,云初念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差点背过气去。
这样当然没办法继续为萧云祁治疗。
到最后,还是等大夫来了之后,才总算给萧云祁上了药。
晚些时候,宋峤来探望他。
宋峤今日也一并被弹劾了,他虽然也挨了训斥,还被罚了俸禄,但和萧云祁的杖刑比起来,他那点责罚跟挠痒痒一样。
但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步伐缓慢,一步一顿,像个扭捏害羞的大姑娘。
“你来做什么?”萧云祁拧眉,不客气的问:“你爹不是让你去西河郡吗?怎么还不出发?”
宋峤黑了脸:“你以为我想来吗?还不是我家老头子让我离京前一定要先来见你一面?”他撇嘴嘟囔道:“也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皇上都没有责罚我,他反倒不由分说打了我三十板子。”
他说话的时候,云初念正好让人搬了一个锦杌到床边,方便他坐着说话。
宋峤没当回事,非常顺当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刚沾上锦杌,就倒吸一口凉气,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旁边想阻止的云初念已经来不及提醒了,只能默默收回伸出的手。
萧云祁嗤笑:“你这么有活力,看来宋将军那三十板子还是打轻了。”
“我家老头子的手劲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拉百石大弓,他亲自动手打的板子,可比你这惨多了。”
“……”一听说是他爹亲自动手,萧云祁难得目露同情。
宋峤探头看了看萧云祁的下半身,脸上布满嫌弃:“不过五十大板,就算他们用吃奶的劲打,你也不至于下不来床吧?你什么时候这么体弱了?”
萧云祁内力深厚,这点皮外伤看着虽然严重,但实际上根本伤不了他的内里,何至于就这么虚弱,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该示弱时便要示弱。”萧云祁高深莫测的教育他:“你父亲打你也是一样的道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总要演场戏给别人看。不过他转头又把你赶去西河郡,还是不舍得让你卷进京都这场风暴中。”
宋峤眨了眨眼,嘟囔道:“老头子那点心思还真被你给看的透透的。”
萧云祁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宋峤!皇上的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御医每天要请三次平安脉。朝中局势越来越严峻,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你父亲伤病缠身,眼看着就要把重担交到你手上了,宋家需要你扛着往前走。”
朝中局势波云诡谲,谁也说不准往后继承大统的人是谁。
但在尘埃落定之前,众皇子谁都有机会。
宋峤散漫惯了,宋家众人也愿意宠他纵他。但时局可不会纵着他。
萧云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