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顾立强毫无防备，得意洋洋甚至懒得看夏清舒一眼。
“走就走！”
顺利找到台阶下，她立刻带着孩子离开了办公楼。
这里人多，而且都是顾立强带来的人。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必要的时候一定会站在一边。
她必须小心一点。
小心归小心，她也不是吃素的。
夏清舒趁着崔民勋还在跟顾立强扯皮的时候，找到了其他班组的负责人。
“立刻通知所有人排队，拿年货。”她说：“动作要快，但是不能乱，更不能插队，谁要是犯了错，明年掂量掂量这活能不能干。”
“拿年货是吧！好嘞！”
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的班长们喜笑颜开。
过年，谁不盼着拿好东西？
大年三十，都等着弄这些回去好好过个年呢！
“走走走，都走！”
很快，各个班组的人凑齐了。
夏清舒指挥班长们去车上卸货。
“我先说一下。”她说：“第二服装厂的人今天过来闹事，想拿咱们的年货。你们都守好自己的东西，谁的要是被抢走了，我不会补的。”
众人一听，各个紧张起来。
别说是年货，就算是一块糖，被人抢走了也不可
能会忍。
有了夏清舒的提醒，众人的动作快多了，戒备心四起。
“外面怎么在排队？”办公楼里眼尖的人看到喊道：“顾厂长，他们在拿年货！”
顾立强呆了一下，随后看向崔民勋。
“什么意思？”
他质问道：“偷偷摸摸，想打我脸是不是？”
“兄弟们，人家既然那么不要脸，咱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下去抢！”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一呼百应。
争着抢着跑出办公楼。
生怕谁跑的晚了赶不上。
有了夏清舒的叮嘱，员工们早有准备。
拿到年货的人要么选择快走，要么长的壮，凶神恶煞，谁看到都不敢碰。
至于没拿到年货的，更是杀红了眼。
谁要是敢插队，或者上手去抢，一定会挨揍。
结果就是，顾立强一行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实际上一碰就碎。
什么都没捞到。
“夏清舒，你耍我？”
顾立强没面子，厉声质问她。
“年货就在这里。”夏清舒淡然道：“你既然想要，有本事自己拿过去，没本事的话算了。”
顾立强气到岔气。
想不到她出的招儿确实把他给治了。
他带的人，哪里比得上厂区里的人多？
真要是动手抢，还不一定谁能打的过谁！
“厂长，现在怎么办？”
“我们今天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钱没有，年货没有，这个年还能过？”
众人对他的决策表示质疑。
服装厂一烧，原本有的年终奖金现在也没了。
虽然年货年年一般，至少还有。
今年彻底没了。
原本还觉得可以理解，但是当看到星星服饰发这么年货后，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有的人甚至越想越不平衡。
一个国营企业，待遇还没有人家私营企业多，凭什么？
面对众人的质问，顾立强只能用尴尬的笑容应对。
毕竟他也拿不出钱。
别说年货了，每个人分一块糖他都接受不来。
“咱们厂今年不是出事了吗。”他打哈哈道：“困难！都理解理解，跟厂子共进退不好吗？”
“再怎么说，第二服装厂这么多年没亏待过大家，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对不对？”
顾立强一番说辞把众人唬住。
有的人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
夏清舒识破他的话术，冷笑着拆穿：“替厂子着想，厂子都没了。再替厂子着想，能发工资还是能发福利啊？总不能让工友们一腔热
血喝西北风。”
“你们仔细想想，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夏清舒高声道：“马上大年初一，走亲访友的钱有没有？包饺子的面油有没有？给孩子的新衣服做了没？”
“都没有的话，这个年算得上过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囊中羞涩，年关只能紧巴着过。
有的人甚至吃不起白面包饺子，只能吃点窝窝头咸菜凑合。
以前指望着这个月发奖金发工资，能过好年。
现在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