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站长，你看这三百万元钱，怎么付呢？”
陈如军想了一下，一脸认真说道：
“你把环评方面的申报资料交给我，我开始给你们做环评报告，你要先付三分之一的钱，也就是一百万。环评报告做出来，往上报批的时候，再给我一百万。批文下来，付清最后一百万。”
叶峰爽快同意：
“没问题，一言为定，我们就作口头协定吧。”
陈如军喜形于色：
“口头协定达成，就吃饭吧。我们应该举杯祝贺一下，双方合作成功，对吧？”
他朝包房门口张望，想叫服务员来点菜。
叶峰心里骂道，腐.败分子，还想吃饭喝酒，举杯祝贺呢？哼，做梦吧你！
他嘴上还是不露声色：
“陈站长，你不要急，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
陈如军依然没有发觉叶峰有什么异常，掉头看着他问：
“什么问题？你问吧。”
叶峰一本正经：
“陈站长，你是江海县环境检测站站长，在环境检测方面最有发言权。我问你，江海造纸厂排放的废水有毒吗？”
陈如军脸色一凌，但他马上镇定下来：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叶峰笑了一下：
“我是好奇，随便问的，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在想，造纸厂这么大的规模和投资，也能通过环评，这要花多少钱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不要问我。”
陈如军有些紧张：“我也没有权力，过问这种事。”
叶峰的脸色严肃起来：
“废水检测，不是要通过你们检测站吗？他们的水质有没有问题，你总应该知道吧？”
陈如军更加不安，怀疑地看着他：
“你追问这个干什么？你只是一个村助，不要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有人职务比你大得多，过问这件事，还被调走的调走，撤职的撤职，甚至吃官司呢，你就安分一些吧。”
叶峰还是认真道：
“我只是一个村助，不是干部，不怕撤职。”
陈如军笑道：“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朱村助，我不能告诉你。”
他还在想他塑料厂环评这块大肥肉，脸依然笑着，态度不错。
叶峰继续装出好奇问：
“你们检测站的设备，是不是也经常会坏？”
“设备？设备怎么会坏？”
陈如军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如实告诉他：
“设备是不会坏的，要坏，也是人的脑子坏，而不是设备坏，哈哈。不说这些了，点菜吃饭吧。”
叶峰明白了，原来那个女人说检测设备坏了，真的在骗他。
陈如军第二次催着要饭吃，叶峰还是不急，继续平静说事：
“我还有一个小问题，问好就吃饭。”
陈如军笑咪咪地等他问。
他心里好开心，今晚他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要是操作得好，他起码能赚二百万，他才捺着性子，对这个小村助态度这么好的。
叶峰压低声问：
“三年前，六月份的一天，造纸厂在他们的宾馆里，给你们检测站副站长王能华的包里，塞了十万元钱。”
“这钱他在第二天上午，就交给了你。你是退给造纸厂的，还是自已拿的？”
“什么？”
陈如军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大变：
“你，你到底是谁？”
叶峰朝他压压手，还是那样平静：
“你坐下，不要激动。我是王能华的一个亲戚，顺便问一下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的，你只要告诉我一下就行。”
陈如军本来夺门而逃，但他听了叶峰的解释，觉得也有些像。
关键是他还指望那个三百万的大单，重新坐下，想了想回答：
“这钱？是还给造纸厂的。”
说了以后，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纠正：
“哦，不对，这钱后来又给了王能华，他拿回去的。”
叶峰脸色一沉，厉声追问：
“你说的是真话吗？”
“是，是真话啊。”
陈如军慌张起来，嘴上还是坚持：
“对了，我忘了，他拿了这十万元钱，才吃了十年官司。他是有些冤的，只拿十万元钱，就吃了十年官司。”
叶峰嘲讽道：
“有人拿了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没有一点事。你说，这公平吗？”
陈如军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叶峰坐在陈如军右侧靠门口那边，就是防止他逃跑的。
他把一只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