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姜云裳被人袭击,花悦容和杜莺时连毽子也不踢了,赶紧去看她。
到了门边却被落霜拦住了,“我家主子才刚睡下,不如等她醒了,皇贵妃,杜主子再过来。”
落霜的性情像极了姜云裳,权贵尊卑在她眼中似浮云一片,唯有姜云裳是最要紧的,是以说话冷冰冰,并不客气。
花悦容知道她的禀性,并不在意,点点头,“好吧,等她睡醒了,我们再来。”正转身要走,听到屋里传来姜云裳的声音,“请皇贵妃进来。”
落霜应了是,打起帘子,“皇贵妃请进。”
花悦容提脚走进去,杜莺时要跟,落霜胳膊一挡,“我家主子只请皇贵妃一个人进去。”
杜莺时悻悻道,“落霜,你这不通人情的脾气,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落霜道,“奴婢没想过嫁人,一辈子跟着主子就好。”
杜莺时,“……”
花悦容进了屋,见姜云裳站在地心里,神情古怪的看着她。
花悦容被她看得有些奇怪,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听沈姐姐说,你醒来的时候,好似也不认得她与单统领?别是那黑衣人把你打傻了吧?”
姜云裳一言不发,卟通一声跪下了。
花悦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好说,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有求于我?”
姜云裳没说话,只是恭敬的磕了三个头,自己站了起来。
花悦容惊魂未定,“果然是被打傻了,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我磕头做什么?”
姜云裳仍然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她,半晌,终是轻轻叹了声,“我乏了,想歇会,皇贵妃请回吧,以后聚的时日还多着呢。”
花悦容哦了一声,狐疑的看了她两眼,转身出了门。
杜莺时还在外头站着,见她出来,问,“跟你说什么了?她没受什么伤吧,我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咱们把人找出来,替姜姐姐讨个说法。”
花悦容没有应她,蹙着眉下了台阶,踏上院子里的青石板路面,不想那石板空了一角,里头积了水,一踩,脏水溅湿了鞋面。
杜莺时伸手把花悦容扯了一下,“做什么魂不守舍的,姜姐姐倒底跟你说了什么?”
花悦容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杜莺时愣住了,“虽然你是皇贵妃,可咱们几个一次正经头都没磕过,她这是什么意思?”
花悦容叹气,“我也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俩人默然走了一段,杜莺时道,“今日也是怪了,皇上为何不叫人吹号围猎?我还想过过射箭的瘾呢。”
花悦容手往前方一指,“单大人在整合队伍,可能要进林子围猎了。”
杜莺时兴冲冲,“咱们快走。”
到了跟前一看,却是单靖在训话,大意是围场进了贼人,要禁卫们打起精神,严加防范,并且做好回京的准备。
等单靖训完话,花悦容问他,“不是还有三五日才回去,怎么就做准备?”
单靖道,“有人混进围场,恐于皇上不利,还是早日回宫为好,”他对杜莺时饶有意味的笑,“杜大人,常将军也一同回京。”
杜莺时红了脸,“常将军回不回京,与我何干?”
单靖哈哈一笑,“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常将军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程似锦,杜大人不为他高兴么?”
单靖说完,也不等杜莺时回答,拱了拱手走了。
杜莺时看着他的背影,纳闷道,“单大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花悦容,“是挺奇怪,语气酸溜溜的,大约是在皇上那里失宠了吧?”
杜莺时明白了,一抹笑容在嘴角徐徐展开,“这么说,常胜得宠了。”
花悦容问,“真看上常胜了?你俩刚认识,还不算熟吧。”
“这种事岂能以时间来论,”杜莺时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看对眼了,缘份便到了,你与皇上难道不是如此?”
花悦容想起自己初见燕云恒,虽然那时误会他是刺客,虽然燕云恒的眼神凶得像要杀人,可她偏偏记住了,如刻在心上一般,不曾忘怀,或许这就是不知所以的眼缘吧。
提前回京,未免有些扫兴。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毫无防备的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彼此队伍正从山里出来,被大雨浇得进了一间山神庙。
山神庙并不在途经的路边,但离得不远,单靖曾经见过,有印象,所以把大伙领过来避雨。
许是靠近围场,无人来此供拜香火,庙里冷冷清清,供台的红布污浊破烂,泥塑的山神早已失了颜色,还断胳膊缺腿,想必已被附近的百姓弃之久远了。
沈初葶最是心善,瞧见山神残缺不齐,心中不忍,捡了地上的稻草把供台上的灰尘拭去,又把单靖送她的一捧野花摆上,双手合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