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莺时睡醒后,只觉神清气爽,吃了早饭,她在门前的地坪里踢毽子,毽子是听雪用猎到的野鸡尾巴做的,五彩斑斓,踢起来格外有感觉。
听雪在边上数数,“……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
杜莺时一个高挑,毽子直直飞上,她弯腰来了个地栽,抬脚往上一磕,接了个正着,再转身,旋着腿又踢了一个,看得听雪拍手直叫好。
杜莺时抹了抹额间的薄汗,突然看到了常胜,她伸手接住毽子,高兴的打招呼,“常胜!”
常胜貌似没听见,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杜莺时冲他招手,“常胜,常胜……”
常胜依旧没听见,只是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杜莺时纳闷,问听雪,“他是耳朵不行还是眼睛不行,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他就算看不到,也该听到了吧?”
听雪讪笑,“奴婢看常将军行色匆匆,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杜莺时不满道,“再有急事,打声招呼的时间总该有吧?”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迟疑起来,“莫不是我昨晚喝多了,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听雪嘴角抽了抽,最终只是唉了一声。
“别光叹气,说话,”见听雪这般神情,杜莺时越发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不然常胜为何一见她就走?
真要说,听雪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主子昨晚喝多了,不管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必介怀……”
杜莺时一声低喝,“说!”
听雪抿了抿嘴唇,“主子昨晚抱着常将军不撒手,说要与他一道睡……”
杜莺时的心砰的一冲,似从腔子里弹起来,又重重的坠下去,她是胆大,却不至于妄为,怎么就……唉,没脸见人了……
“都谁看到了?”
“奴婢与雨荷。”
杜莺时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自己人,没让旁人看了笑话。本打算踢完毽子去找常胜说话,这下可好,两相躲着吧,她没脸,常胜也怪不好意思。
虽然心情大起大落了一回,也没影响踢毽子的心情,杜莺时将五彩大毽子往空中一抛,接着踢起来,刚挑了几脚,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喝彩,“好!”
杜莺时边踢边转身,看到单靖满面春风走过来,“单大人一脸喜色可是有什么好事?”
单靖搓着手,乐呵呵的道,“我瞧着杜大人一脸喜色才是,听闻杜大人与常将军……”他边说边把两个大姆指抵到一处,“杜大人好眼光……”
杜莺时红了脸,“单大人别拿我开涮,我与常将军相识不久,哪就如单大人说的那样……”
“相识的长短不打紧,瞧对了眼……”他话没说完打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左前方,沈初葶同雨荷边说这往这边走。
杜莺时叫了一声,“沈姐姐。”
沈初葶抬眼望过来,视线往单靖脸上一绕,立刻低下头,急匆匆往往另一条路上去了。
杜莺时奇怪道,“沈姐姐怎么了,越叫越走呢?”
单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目光追着沈初葶的背影……
杜莺时眼珠一转,问单靖,“莫不是单大人昨晚对沈姐姐……”
“……”
“与不是?”杜莺时肃了脸,“沈姐姐脸皮薄,单大人若是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单靖忙摆手,“我……”也就亲了抱了,没做什么……
眼见杜莺时板起脸来,单靖赶紧脚底开溜,“我去瞧瞧沈大人。”
——
姜云裳昨晚没喝多,是以起得比姐妹几个都要早些,她僻开落霜,独自进了林子。
清晨的的山林里幽静却不沉闷,鲜红的日头挂在树梢,晨光漾漾,早起的鸟儿清脆啼鸣,草叶上的露珠还未散去,晶莹一颗,在晨光里闪烁,风一吹,滚落坠地,洇进了泥土里。
她走得很慢,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东西?
似风吹草动,有影子一闪而过,姜云裳顿住脚步,静了一瞬,扬起嗓音道,“别鬼鬼祟祟的,出来吧。”
无人回应,地上的影子却从一窄丝儿骤然变大,缓缓漫过来,遮住了她的影子。
姜云裳抬头,看到了一个黑巾蒙面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宽肩窄腰,露在黑巾外的眼仿若寒星,冷冷盯着她。
姜云裳打量着他,“昨日射杀我的便是阁下吧?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阁下,要几次三番索命?”
蒙面人并不答话,突然抬起胳膊,就势攻过来。
姜云裳并不懂功夫,只是本能的躲避,眼看那人的拳掌到了跟前,她避无可避,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的手掌离她的脸堪堪只有半寸,停住了。
一息过后,蒙面人收回手,声音含糊道,“起来。”
姜云裳扶着一旁的小树站了起来,“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阁下与我有何仇,或者说,阁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