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常胜的惊讶,杜莺时显得更莫名其妙,不确切的问,“是它撞到我箭上了么?”
常胜,“……”
他打马过去,看到一头鹿倒在地上,羽箭穿喉而过,干脆利落,他差点想喝声彩了。
杜莺时过来见是头瘦弱的鹿,颇有婉惜,“哎呀,早知道不射它……”
常胜心说,倒底是个姑娘,怜惜弱小,结果听到她说,“活捉它多好,圈起来养肥了再宰。”
“……”
他咳了一声,“你这箭术……”
杜莺时嘿嘿笑,“也碰巧了,我就随便一射,它撞上来了。”
常胜,“……”那这鹿也配合得太好了,上赶子用脖子来迎箭,找死啊。
“你不是奇才,”他说,“你是天纵奇才。”
他把鹿拎起来,想扔到马背上,杜莺时捂着口鼻哎呀一声,“不如就放这里吧,让人来拾,血淋淋的,怪吓人了。”
常胜看她一眼,怎么看这姑娘也不像胆小的人,但还是把鹿放下了。
走了一段,杜莺时回头看那鹿,喜滋滋的道,“常胜,咱们这算运气好吧?”
“算,”常胜道,“杜大人这运气……”
“叫名字。”
“杜莺时这运气……”
杜莺时,“……”为何听着有点别扭……
常胜,“……”说也别扭……
沉默着走了一段,常胜又抬了手,这回不用常胜说,杜莺时看到远处的草丛在动,知道里头有东西。
常胜,“距离有点远,射程不够,走近些……”
杜莺时应了声好,手却不听使唤,自顾自的抬弓射出一箭。
常胜看她,“……”
杜莺时看自己的手,“我,没想射,是……”手痒痒……
羽箭没入草丛,草晃动得有些厉害,很快就没动静了。
杜莺时,“怪我,把猎物吓跑了。”
常胜没说话,小心翼翼趟过去,拔开草丛,里头赫然躺着一头野猪,依旧是一箭穿喉,血汩汩的往下流。
杜莺时在他身后伸长了脖子,“咦,居然又中了。”
常胜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杜莺时笑得干巴巴,“我可能真的是……天纵奇才……”不然都没法解释了。
常胜,“你的箭术跟谁学的?”腕力惊人不说,隔着草丛都能精准的射穿猎物的喉咙,实在让叹为观止。
杜莺时蹙眉想了想,“可能,大概,好像,在家的时候跟兄长学过一点,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
——
悬崖底下是水潭,“啪!”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姜云裳震昏了过去,身子缓缓沉入水中。
康王紧随其后落入水中,来不及喘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把姜云裳捞了上来。
他把姜云裳拖到岸边,后者青白着脸,人事不知,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云裳,醒醒……”
姜云裳毫无知觉,康王情急之下顾不得别的,捏开她的唇,俯身渡气。
刚渡了两口气,姜云裳悠悠转醒,还未睁眼便感觉到唇上的触感,她猛的弹开眼皮,看到近在咫尺的脸。
康王刚好抬起头,四目相视,都怔愣了一下。
姜云裳一把推开他,青白的脸上浮上红晕。
“你别误会,”康王忙解释,“你昏迷不醒,我替你渡气……”
姜云裳是医女,自然知道渡气是怎么回事,她坐起来,扯了扯湿漉漉的衣裳。
康王咳了一下,侧过身子不看她,“这么回去不方便,烧堆火把衣裳烤干了再走。”
姜云裳没说话,算是默认。不知道杀她的是谁,回去也凶多吉少,不如先烤干衣裳再说。
康王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湿了不能用,他用钻木取火的法子起了火苗,点燃枯草,再往上头添了些干枯的小树枝,总算把火生起来了。
他做事的时候,姜云裳在一旁默默看着,微微有些诧异。
康王注意到她的眼神,笑道,“以为我这个王爷只知道吃喝玩乐?别看我现在养优处尊,从前我也是入过行伍打过仗的。”
姜云裳没说话,蹲下来往火里添柴火。
康王说,“我去拾些柴火来,你把湿衣裳脱了烤烤,春上还暖乍寒,别着凉了。”说完,朝着密林走去。
姜云裳见他走远了,脱下湿衣裳,搭在木架子上,自己蜷缩着坐在火旁,把贴身的衣物烘干。
她环顾四周,群山围绕,她所处的地方是谷底,草木荫蔽,既使白天生了火也不容易被发现。潭水清幽,倒映着蓝天白云,草丛里有虫在鸣,偶尔听到鸟啼,野花到处都是,若不是被人追杀,这么安静的待着,也是一件惬意的事。
康王一去不复返,留足了时间给她烘衣裳,等她把自己整理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