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背着一张大弓,兴致勃勃跑过来,见单靖在摸飞雪,很是诧异,“单大人真勇敢,被飞雪踢了一次,还敢摸呀。”
三位姑娘这才知道单靖原来真的被踢了,一时又笑了半天,沈初葶笑完意识自己不应该笑的,抬眼一看,单靖果然委屈巴巴看着她,那眼神实在太有趣,她本来停住了,又忍住笑起来。
单靖拿她没办法,这么个小娇娇,打不得骂不得,委屈就委屈吧,小娇娇高兴就好。
沈初葶笑完,关切的问他,“踢哪了,伤着了没有?”
单靖轻描淡写道,“小事一桩,不算什么。”
远处响起了号角声,是让大家集合。花悦容见沈初葶和姜云裳虽换了骑装,却没有佩戴弓箭,问,“你俩的弓箭呢?”
“我不打猎,”沈初葶说,“怎么说也是条性命,打死了多可惜。”
花悦容,“我打了野兔回来你别吃。”
沈初葶,“为何不吃?又不是我打死的。”
单靖在一旁帮腔,“对嘛,死都死了,不吃就浪费了。”
花悦容问姜云裳,“你也不打猎?”
姜云裳,“不打,我到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采。”
花悦容知道她俩的性格,也不勉强,笑嘻嘻道,“你们别走远了,仔细碰着大猫。”
沈初葶一听大猫,脸色都色了,单靖悄悄握住她的手,“怕什么,有我呢。”
花悦容看了杜莺时一眼,对常胜说,“杜姐姐头一回打猎,常将军照应着点,你俩一起,我也放心。”
皇贵妃发了话,常胜不好拒绝,只有从命。
杜莺时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号角声越来越急促,催着大家入林围猎。不多时,集结的队伍全进了林子,姜云裳没骑马,带打算带着落霜漫步走进去,有人从行宫那头跑过来,气喘吁吁喊道,“请留步。”
原来是随行的厨娘突然病了,厨房里缺打下手的,管事想借落霜过去帮忙。
“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到了晌午,所有人都要回来吃饭,要是准备不及可是要挨板子了,姜大人帮帮忙吧,雨荷姑娘也在呢。”
不过是桩小事,姜云裳当然不会介意,对落霜道,“你去吧,我在附近走走就回来。”
春天的山林,翠绿欲滴,空气潮湿,花香和草叶的味道扑鼻而来。姜云裳深吸一口气,心里莫名有些欢喜。
小鸟在枝头喳喳叫,一会跳到这棵树,一会又飞到那棵树,似乎在追随着她的身影。
姜云裳朝它伸出手,小鸟飞过来,却不落下,在头顶旋了一圈,扇扇翅膀,飞走了。
姜云裳哑笑,一低头,看到一簇嫩黄的小芽,她眼睛一亮,蹲下来,用手指轻轻刨开泥土,扯出底下葫芦状的根茎。
这是一味下火的草药,唤作地葫芦,不算难找,但走两步就碰到,也算是运气。
她把地葫芦上的泥土扬了扬,放进小竹篮里。再往前走,又看到了苦荆子,金银草,七耳叶等寻常草药,她每样都采一些,因为心情不错,看到漂亮的野花也摘几朵,带回去给沈初葶。
突然,一只兔子从脚边跑过去,她顺着那小小的身影望过去,看到草丛里的一条蛇。她不怕蛇,反而有些惊喜,因为这条蛇通体青翠,油光发亮,扁圆的小脑袋昂起来,朝着一只停在花上的蝴蝶无声游过去,等蝴蝶发现它,要震翅高飞时,青蛇细长的红信子一卷,蝴蝶成了它的腹中食。
姜云裳趁小青蛇捕食,悄悄绕到它后头,但小青蛇十分敏锐,尾巴一缩,立刻弹开,在草丛里飞快的逃窜。
姜云裳拔腿就追,这条小青蛇叫兰叶青,有剧毒,却也是一味珍贵的药。
她追着蛇七拐八拐跑了一段,突然停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风吹草动,有箭射出的声音,离她有点远,可能是打猎的人在放箭,她松了一口气,再看草丛里,小青蛇早已不知去向。
破空声又来,嗖的一声,这次离她很近,箭射在她身边的树上,因为太过用力,尾翎抖个不休。
姜云裳蹙起两道弯眉,悄然退到一棵树后,难道是她误入了别人的射猎范围?
她躲在树后,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猎物,但也有可能是猎物躲起来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她试探着从树后出来,刚露头,一支箭嗖的飞来,擦着她的发髻飞过去,姜云裳捂住嘴,把涌到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赶紧退回树后。
这绝不可能是误射,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但姜云裳想不通,谁会杀她?
想来想去,得罪过的人只有康王。她给康王下药,让他浑身痒痒,受了老大的罪,事后还传了出去,让康王失了脸面。对贵人来立,脸面何等重要,杀个人泄愤,不是没有可能。
想通了,姜云裳也不怕了,掏出身上的小银刀,在树上刻了一行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