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秀宫,花悦容被一屋子人围着批斗。
杜莺时尤其火大,手都要戳花悦容脸上了,“你怎么想的?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了,出什么幺蛾子,竟敢冲撞皇上,你有几个脑子够砍的?”
沈初葶,“花妹妹,你平日不是这么冒失的人呀,今日怎么……若不是皇上仁慈,当场就得人头落地呀。”
雨荷,“花主子,你真的太冒失了,我家主子差点吓哭了呀。”
听雪,“花主子,我敬你是条汉子。”
杜莺时瞪她一眼,“什么汉子,找死的汉子。”
风梓端了饭菜进来,“各位主子,多少吃些吧。”
杜莺时见风梓把碗摆在花悦容面前,一把夺过来,“罚她不准吃饭。”
风梓赔着笑,“杜主子,我家主子是胡闹了些,总归是虚惊一场,饭还是得吃的嘛。”
沈初葶帮着说好话,“是呀,她已经知道错了呀,饭还是要吃的。”
杜莺时没好气的瞪了花悦容一眼,把碗放去。
不管大伙说什么,花悦容都喏喏称是,认错的态度非常好,杜莺时见她这样,也不好再数落她了。
沈初葶往花悦容碗里夹菜,“你多吃点,压压惊。”
杜莺时讥讽道,“沈姐姐,该压惊的是咱们,你看她,跟没事人一样,哪里受惊了。”
“跪了那么久,也累……”
“她那是跪么,她比咱们站着都松快,皇上皇后在珠帘后坐着,她就敢这般放肆,咱们皇上真是太宽厚了,要搁我,一顿板子少不了。”
沈初葶,“皇上英明,皇后仁慈,犯了这么大的事,只让花妹妹禁足,不过那个长明灯是怎么回事?”
风梓说,“奴婢打听过了,宫里有座奉先殿,供奉着燕家祖宗的牌位,里头点了一盏长明灯,三更时得添一次灯油,以保日夜不熄,这差事平日由奉先殿的宫人做,但宫妃犯了错,也拿这个做惩法,反正就是让你睡不好觉的意思。”
沈初葶说,“哟,这差事花妹妹可办不了,她睡着了雷打不醒……”
风梓说,“到时候,我穿着主子的衣裳代她去,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
杜莺时扫她一眼,“你跟着花美人,别的没学,这份胆大妄为倒是学着了,你代她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花悦容说,“哪能真让风梓去呢,我自己去,反正白天也出不去,刚好补觉。”
杜莺时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德贵妃这回没把你摁死,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你夜里出门小心点。”
花悦容,“我心里有数。”
杜莺时白她一眼,“心里要有数,你能往那珠帘里头扑?”
“怎么又提这茬啊,”花悦容说,“怎么没看到姜美人?”
“别提她了,”杜莺时说起姜云裳就来气,“在宸澜宫的时候,我看到她和德贵妃站在一起,还说悄悄话来着,从殿里出来时,她和德贵妃有说有笑,一起去玉芙殿了,我早看出来了,她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沈初葶,“姜妹妹不是那种人。”
花悦容,“对,她不是那种人。”
杜莺时气鼓鼓的道,“行,你们都对,我错了。”
花悦容拿手戳她的脸,“瞧这小脸鼓鼓的,像不像小青蛙……”
杜莺时打开她的手,“你才像青蛙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了小半个时辰才散去。
风梓打了水给花悦容洗漱,问她,“主子,您今天怎么想的,为何要往珠帘里扑,您不怕死吗?平素您虽然胆大,也没这么冒失过呀?”
花悦容说,“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不管我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砍我的头。”
风梓奇怪道,“您还没当宠妃呢,为何认定皇上不会杀你?”
花悦容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那玉兔是侍卫大人让单大人送来的,但皇上没有戳穿我,反而为我圆了谎。皇上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侍卫大人。”
风梓更不解了,“主子的意思是,皇上知道侍卫大人和主子有私情,不但不问罪,反而帮主子和侍卫大人?”
花悦容脸有点发烫,辩解道,“我和侍卫大人没有私情。”
“私下会面就是私情,”风梓说,“皇家尊严至高无上,就算皇上器重侍卫大人,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宫妃都要相让吧?”
花悦容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只是觉得疑云重重,一路回来都在想这事:皇上遮遮掩掩不见人,对她宽宏大量得有些过了,她与皇上的交集只有临渊……
风梓服侍花悦容躺下,见她眉头还锁着,说,“主子别想了,抓紧时间歇歇,三更还得起来添灯油呢。”
花悦容闭着眼睛打了两个呵欠,没一会儿,呼吸就轻浅了。
风梓悄悄探头看了一眼,无声哑笑,嘀咕着,“没心没肺就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