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恒盯着拽他衣袖的那只手,不耐烦的道,“都告诉你了,为何还不松手?”
花悦容扬着脸,“你还有事没告诉我。”
“什么?”
“你的名字。”
燕云恒想怒喝一声:放肆!但他嘴唇动了动,说出的话却是:“你不必知道!”
“我当然得知道。”
“为何?”
“一来嘛,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这不公平,二来,我得知道你是谁,将来才好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啊!”
“不必了。”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要不要是你的事,报不报是我的事。”花悦容打量他,“如果你真不愿意说,以后我就叫你黑大哥好了。”
燕云恒,“……”黑大哥是个什么鬼?
他拧着眉,“为何是黑……”
花悦容咯咯咯笑起来,“因为你爱穿黑衣啊。”
为了帝王的尊严不被亵渎,燕云恒最终还是妥协,“……我叫临渊。”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临渊?”
燕云恒着实有些惊讶,“你知道这个?”
花悦容撇撇嘴,“我虽然家世低微,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读过几本书的。”
燕云恒低头看她的手,“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别急,我还有话问你。”花悦容揪着他的衣袖没松手,“告诉我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得扬长避短,才能尽快俘获圣心,你说是么?”
燕云恒,“……”
“没有人敢揣测圣意。”
“没让你揣测,就是你平日所见到的,比如皇上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喜欢开窗还是关窗,喜欢活泼点的姑娘,还是稳重点的姑娘,诸如此类。”
燕云恒沉默良久,憋出一句,“皇帝不喜欢亲近女人。”
“啊?”花悦容大惊失色,“他喜欢男人?”
燕云恒眼里起了寒光,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如果不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早一拳挥到她脸上去了。
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皇帝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亲近女人。”
花悦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依旧不知死活的问,“那他是有什么难言之瘾么?”
躲在暗中偷听的单靖脸憋成了紫色,实在忍不住,卟哧笑出声来,燕云恒立刻捂住花悦容的嘴,将人按在阴影里。
单靖见谈话戛然而止,知道被发现了,赶紧溜之大吉。
花悦容有种错觉,燕云恒不是要捂自己的嘴,他是想杀了她,不然怎么连她的鼻子也捂得死死的,让她完全呼吸不了。她无声的挣扎,温热的气息喷在他手心里,很快便有了湿润的感觉。
燕云恒松了手,嫌弃的在袍子上擦了擦。
花悦容大口喘着气,埋怨道,“差点被你弄死了。”
燕云恒心说,我想弄死你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说话那么大声,小心把禁卫招来。”
“这地方不是归你管么?”花悦容说,“禁卫肯定也听你的,你是什么品级的官啊?”
燕云恒硬梆梆的道,“你不必知道。”
“又是这句,不告诉我,我也能打听得出来,”花悦容说,“怎么没见你穿禁卫的行头?每次都是一件黑袍。”
“暗卫不需要穿那个。”
花悦容突然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他,“你长得这么高大,要是穿铠甲一定很好看。”
夜色里,燕云恒耳根子发烫。
“怎么,不好意思了?”花悦容笑嘻嘻道,“你一定还没有成亲吧?没有姑娘夸过你。”
燕云恒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堂堂帝王被个姑娘调戏了,于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但好像……又没那么怒愤。
面对姑娘笑意盈盈的目光,他心跳莫名加速,干脆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走了啊,”花悦容不敢追,看着他的背影,遗憾的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多聊几句的。”
燕云恒回到宸澜宫,进门就问,“单靖呢?”
绪洋抱着佛尘,躬着身,“单大人没有过来。”
“去叫他来。”
“是,老奴这就去。”
很快,单靖就到了,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书房,当头却是一块镇纸飞过来,单靖眼疾手快的抓在手里,腆着脸笑,“这是怎么了,谁惹陛下发这么大火?”
燕云恒怒视他,“你如今真是狗胆包天了,敢偷听朕说话,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臣冤枉啊,”单靖卟通一声跪在地上,仰着脸,“臣一片丹心,日月可照,全都是对陛下的忠诚啊。”
“朕问你,”燕云恒欺身上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今晚在祭月台的是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