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一名白发老叟正在被士兵羁押审问。
卫璟昭冲进营帐,看到里面的老叟并非是老福,神情漫上一层忧虑。
老叟年过七旬,白发苍苍,身骨瘦峋,却在士兵的追问下死咬牙关,未透露出半个字样。
营帐正中间的虎座上,邢舒阳一身深色布衣,眼睛锐利明亮,久居沙场之人不怒自威,他静然坐下,不露言语,但一般人只是被他扫过一眼,整个人就会不自觉的腿软发麻。
老叟跪在地上已经疲惫不堪,可军营对待身份不明之人,向来不管对方老少男女,一律严刑逼问。
士兵挥舞着鞭子恐吓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有什么阴谋!”
老叟咬着牙,就是一个字也不吭。
邢舒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征西军脱离朝堂掌控,意味着选择了皇室这一边,而如今局势险峻,东方斥严密搜查征西军藏身处所,眼下这不明身份的老叟忽然出现,他恐驻扎地泄露,已经动了撤离的念头。
卫璟昭一来想知道鱼符的来历,二来也不希望征西军离开,他要救出卫厉,征西军是他唯一的力量。
他看出邢舒阳的神色有几分不对劲,快速上前来到老叟身旁,蹲下询问道,“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何有这枚鱼符?”他将鱼符展开在手心中,不过,老叟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邢舒阳的视线盯着他,卫璟昭感受到后背有股刺骨的冷意,他知道邢舒阳并不完全信任他,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邢舒阳想必已存了保军撤退的念头。
他顶住周边的压力,语气和善的与老叟沟通,“老人家,这枚鱼符对我很重要,它是我与家妹的信物,现在鱼符出现,但家妹音信全无,我很担心她,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可以告诉我吗,我一定护你安全。”
老叟好似一棵枯藤的老树,他脸色枯黑,生命迹象虚弱静止。
邢舒阳深吐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已经决定全军撤离。
“将军,你要去哪?”卫璟昭刷一下站起身。
邢舒阳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漠,“小王爷,本将可以平乱征战,但本将不能拿全军兵将的性命陪你耗着。”
言下之意,他已经放弃讨伐都城。
卫璟昭脸色煞白,他拳头紧攥,但无能为力。
而此时,几近没有气息的老叟忽然缓慢的抬起头来,“你……你叫什么名字?”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卫璟昭所在之地。
卫璟昭眼眸瞬间瞪大,“卫璟昭,我叫卫璟昭!”他蹲回到老叟旁边。
“卫璟昭……”老叟念着这个名字,好似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他抓住卫璟昭的手,苍老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就是卫璟昭,恩人的兄长。”
“是我,这枚鱼符就是我送给家妹的!”卫璟昭猜测老叟口中的恩人定是唐青雁,激动问道,“家妹如何,现在何处?”
老叟咳嗽了两声,说话有些迟钝,“恩人在城里,他让老头我给你带封信。”
这回,不只是营帐里的士兵,邢舒阳都转身回看,毕竟士兵已经将这老叟全身搜查过,他身上若有信件,早就被搜出来了。
卫璟昭将老叟扶起来坐在板凳上,老叟喘完气缓慢开口,“老头我不识字,信条我藏在……藏在……”
老叟从自己的嘴里,拔出来一颗牛骨镶嵌的假牙,假牙内藏着一张极其微小的字条。
别说是士兵了,连邢舒阳都觉得诧异,他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竟将消息藏在牙齿内,而且还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头,任谁也算不到,这样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叟会当真藏有秘密。
卫璟昭将牙骨中的字条展开,字条极小,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但这对于曾经沉迷玩乐的卫璟昭来说轻而易举,他知道有一种透明的晶石可以将东西放大来看,而他恰好就有。
卫璟昭找出晶石,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后眉头紧皱。
“上面写着什么?”邢舒阳开口冷问。
卫璟昭没急着说,而是先问到老叟的一些情况,老叟得知他就要找的卫璟昭后,便如实相告。
原来,老叟的儿子在市井和好友交谈时,无意中谈到皇后当权后赋税加大,老叟的儿子抱怨了几句,但没想到竟然被暗谍得知,全家被抓入狱!
老叟年纪大了,但他的最疼爱的小孙女才五岁,小孙女在牢中高烧不退险些病死,幸好唐青雁将他们一家救了出来。
老叟跪谢感激誓要报恩,决定冒风险替她送这个信。
老叟不识字也不知道字条的内容是什么,就算被抓,官兵也奈何不了他,他要做的就是按照恩人的指示,来到这片山中找到一个叫卫璟昭的男子,将信条交给他。
卫璟昭将老叟好生安排,重新回到营帐后,营帐内,邢舒阳、邢瑾和十二军骑等候多时。
邢舒阳不会听命于一个徒有虚名的王爷,征西军冒性命威胁藏匿于此多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