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无奈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唐青雁跪坐在榻上,她双手乖巧的放在腿面,上半身前倾,凑到他耳边,“不过迷晕了多没意思,我清醒着,也可以任你发挥。”
声音低糜而幽远。
说完,她又乖巧跪坐回去,不过那小脸上的表情满是期待。
顾修耳尖涌起一阵热潮。
这小女子幸好不在宫里,若放后宫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一代妖妃,还是放自家后院安全,惹不出什么事端,就算出事也有他兜着,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
他将头扭开,刻意没去深究她的话,“这红豆糕随是江南一家老店的招牌,里面没有糖,却酥软可口。”
唐青雁一听能吃,眼睛都亮了,“我觉得大夫说的没错,药要按时喝。”
她喝完药,就有一包红豆糕可以吃。
味道果真如他所言,淡淡的香味,好吃的要紧。
顾修每次哄她喝药,都要想好多办法,但他每次都极有耐心,哄她开心,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女子高高兴兴吃完糕点,丝帕优雅擦拭唇畔。
她想到一个疑惑,“小叔,先前在花琳堂抓的那些人,他们还没放出去吗?”
按照惯例,有些犯人可以交银子出狱,或者发配到别的地方,但刚才她一路走来,牢里那些熟悉的面孔,似乎一个都没少。
“嗯,多罪并罚。”顾修淡淡回道。
那些人因她入狱,出去后恐怕还会找她麻烦,倒不如一直关到着,省的清静。
唐青雁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食困。
她近来总是喝药,身体也越发虚浮,瞌睡随时就会来。
深秋气凉,顾修让人换了一套厚锦被。
唐青雁嫌热,一只脚蹬在外面,顾修无奈,把她的脚放回去,顺便捏了捏被角。
她脑袋沉沉的,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屡屡侵袭她的记忆。
记忆深处,有个人也是这般,会在她沉睡后,安静的替她把被角捏好,窗外透进风来,那个人的脚步很轻,他会将门窗关好守在屋外。
深夜,万物静籁,月色穿过地牢的上窗,透进几缕柔和的光亮。
牢房内,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伫立在床榻边,他望着这间简陋的地方,面具后面的神色低沉而愠怒。
“废物。”
他低声骂出一句,而后看向榻上熟睡的女子。
这算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脸,毕竟先前她都是缠着绷带,即便是画像,也不如现在真实。
她醒着的时候,对他总是充满敌意,安静的睡下后,倒是像只温顺的绵羊。
齐延伸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后,就打算收步离开,可这时,女子忽然睁开眼睛。
唐青雁的匕首直冲对方脖颈,齐延没注意,快速往后退去时,脖颈上被她划出一道浅浅的血丝。
他双指摸到一片血迹,笑道,“没想到娘子身手这般好。”
墙壁上的烛光晃了一下,唐青雁擦了擦匕首,讥笑道,“你也不差,只稍半寸,你就命丧黄泉了。”
“娘子舍得?”
“杀了你,继承你的遗产,何乐而不为?”
齐延被她的说法逗的大笑,“娘子放心,为夫别的不多就钱多,不过,你得先给为夫生个娃,为夫怕自己死了,你会无聊。”
“臭狗屎,你真不要脸。”唐青雁无语,这人莫不是有癔症,整天娘子娘子的喊,她什么时候同意过!
齐延毫不在意,倒是乐的笑开花。
她满头黑线,“你这么笑,就不怕牢头听到把你抓起来?”
“娘子在担心我?”齐延顺着她的话就往上爬。
唐青雁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道,“担心你死的不够快。”要不是她被臭狗屎下了毒,她真想现在就喊人把他大卸八块。
齐延拍了拍胸脯,“娘子放心,牢里所有人今晚势必会睡的很安稳。”
意思就是,他早已搞定外面的人,她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她挑眉,“太子府和衙门大牢,你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能耐挺大。”
“有钱能使鬼推磨。”齐延没有瞒她,“每个人都有弱点,而银子,是最快击败他们的方法。”
唐青雁并不否认,她勾唇伸了个懒腰,“你来这么一趟,肯定不是与我唠家常的吧,我的伤好了七八成,你让我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了。”
她身上的毒一天不解,总归有些不安,既然臭狗屎来了,干脆点把交易完成,她也好早点摆脱这个人。
齐延嘴角边,似是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不过他半边被面具遮掩,那沉凉铁具下的表情,可就不知真假了。
“娘子先养伤。”他不着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