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炳仁眸心微沉。
袁伯猛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夫人。
顾府的少夫人怎么可能与贺炳仁睡过?这事他必须告诉主子。
府卫的挥在两侧,唐青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去两步,折扇将边上的刀刃弹开。
她走至贺炳仁身前,眼尾上挑,语气意味深长,“滋味如何,贺少想再尝尝?”
新婚之夜她被掳到万花楼,正是那一晚,贺炳仁单挑五个壮汉的丑闻,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本是任人采摘的娇花,却翻手将铲花人推向深渊。
贺炳仁的表情绷不住了。
凭他将军府嫡少爷的身份,难得放下身段,和对方谈交易,而对方显然是在嘲讽他。
要知道,他这半辈子,想要什么说一声,没人敢不同意,到了唐青雁这里,他竟然要靠威胁来谈条件!而且失败了!
“唐青雁,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唐青雁勾唇,“那只怪贺少眼拙。”
贺炳仁深看了她一眼,脸上苍白更加冷戾。
这个女人果然无心无情,连从小将她带大的丫鬟都可以弃只不顾,她如此恶劣的态度,估计压根不想把人要回去。
贺炳仁拂袖带人离开。
袁伯将刀收回刀鞘,面色严肃。
“少夫人,属下有重要事情先行离开。”他必须将少夫人和贺炳仁之间的事情,立刻汇报主子。
唐青雁就知道留他的人在身边不靠谱,这家伙肯定要去通风报信。
“你如果乱说话,我就告诉顾修,我把你强了!”她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开。
袁伯嘴角抽了下。
这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袁伯苦着脸,低下了头颅。
贺炳仁又等了几天,贺府大门外,《唐氏英雄传》越卖越好,达剑仁成了家喻户晓的苦命反派。
时间长了,达剑仁标志的钩子手,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贺炳仁。
于是,每当人们带着小孩路过贺府大门,都会指着那里教育道,“看到没,要是不听话,就会活成为达剑仁那种惨货。”
贺炳仁气的发抖。
偏偏他又有口难说,他若是真的去解释,岂不是变着法的承认他就是达剑仁!
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见他苦恼,趁机去献主意,“少爷要是觉得生气,小的去把她那两个手下杀了,给少爷泄愤。”
在贺府,杀个人如同捏死一个蚂蚁般简单,更何况是得罪了贺炳仁的人,小厮能用一百种方法,将那两人折磨死。
那两人的主子要是别人,不用小厮提议,贺炳仁早就让那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他们是主子是唐青雁,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你是不是傻,那女人根本不在乎,本少爷杀了他们有个屁用!”
酷刑的成就感在于让对方痛苦,可唐青雁压根不会为那两人心痛,他现在连折磨那两个人的兴趣都没有。
小厮连忙跪下,“少爷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贺炳仁冷哼,没好气说了句,“先关着。”
一连都是几天阴雨,整座城池弥漫在细细的烟雨之下。
贺府门外的街道上,唐青雁提前收了书摊,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密雨中,那抹素色衣袍与一顶竹伞。
她眸心的光亮凝了下,竟然是寂梵,那个她说过不要再见面的小师父。
他举着竹伞,淡淡从远处走来,眉宇温润,气质寡和,连绵细雨打在竹伞上,雨滴从竹伞弹开,他一身清华、不染尘埃,与这细细的雨,折射出朦胧的美感。
唐青雁看到他走进贺府的大门,而门外,那群向来狗眼看人低的府卫,态度居然出奇的恭敬。
袁伯还在收拾,看着她忽然停住,问道,“少夫人,不走吗?”
唐青雁收回视线,“走。”
一炷香时间后。
寂梵从贺府大门走出。
他立在朱色的大门前,侧身,看着斜对面已经空了的地方,眼底滑过一抹心绪,顿了会,他打开竹伞,往外走。
另一边,唐青雁将头上的斗笠压低,跟了上去。
寂梵没有直接回府,他先去了城东的难民区,将自己买来的粥、饼全部分给了这些难民。之后又到了城西的一家寺庙,与庙里和尚一起,给人诵经超度。
傍晚时,简单吃了些清粥,又去书斋选了几本书,带到了城北的一个大院子中。
唐青雁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扶着墙,累到不想说话。
怪不得小师父身体好,她特么就没见过这么能走的人!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大院子里,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正围着寂梵开心的转……直到,他拿出了一厚摞四书五经。
一群孩子乌